问:是谁让你报道刘某娣一案的?
答:我是有工作邮箱的,一些报道内容是通过邮箱的投稿内容筛选出来的。刘某娣的案件是邮件投稿的,那个邮件是2021年12月收到的。选题的时候,我认为这个案件有报道性,就联系了邮件上留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女人,不过她儿子听说我是记者,就把刘某娣案件的具体情况告诉我了。
问:你在报道时有对案情进行核实吗?
答:我不是警察,也不是公诉人法官,我是记者。我要做的是挖掘案件里的人性丑恶,而不是侦破案件,查明事实。
问:那你知道刘某娣的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吗?
答:每一个报道舆论的发展方向都是不固定且无法预测的,在报道发出前我也不能确定。
问:你在当事人那里看过案件的判决书吗?
答:没看过,我只听对方口述了案情。
问:新闻报道的要求是真实、全面、客观、公正……你在刘某娣案件上一个也没有做到,是因为你知道如果引导民众去网暴女性被害人,会比较容易获得流量吗?
答:在刘某娣的案件上,我是被刘军等人利用的,他们利用我对这一类社会新闻的渴望,来达到他们人肉刘某娣的目的。而且现在我和我的家人也被网络暴力迫害,从结果上看,我也是受害者。
……
“你今天真没发烧啊?”孙聪啧啧称奇,“我还没见过这么钓鱼的,姜太公在世呀。”
成钰自动屏蔽掉聒噪的孙聪,再一次添加温良,在备注里将盼生是她亲妹妹的事告诉对方。
她敲下“童养媳”这三个字时,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穿着警服,真希望这些人的身上也能发生点意外。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时,成钰就清楚地认识到,就算正义被实现,虐待罪的刑罚和盼生在那个家庭里受到的伤害相比轻若鸿毛。如果不是对程序正义失望,又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幻想。
成钰等了一会,没有收到温良的回复。见孙聪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成钰就打算先找点别的事做,分散一下注意力,于是先去了刘恺办公室,“罗全联系到了吗?”
“联系到了,估计明天就能到局里。”刘恺说,“本来是要求他今天到局里的,但是他说提前约好了,今天要帮人搬家,就跟我商量,能不能明天过来。”
“他这样帮人搬家,能赚多少钱啊?”
“看有几场吧?正常搬一次,连搬带运在一百五到三百之间,有时候也会帮人运货卸货什么的,他负责在群里找人,赚个外包钱。”
“你是说,他会在群里发布招工信息?”
“是啊。他有什么活需要帮工时,就会发到群里,群里要是有人想去,就会找他报名。”
“这个群的记录有吗?”
“这个群消息挺多的,有大几千条,就没有恢复,怎么了?”
成钰提出一种假设:“你说,刘招娣会不会也在这个群里?”
“你的意思是,刘招娣在群里看到了他的招工信息,然后找到他所在的位置,故意遗留了身份证?”
“不然这也太巧了。”成钰问,“她之前住的民宿是几号订的?”
刘恺找来和民宿房东确认过的信息记录:“是8月5日入住的。”
“有电话吗?”成钰说,“让他把平台订单生成的流水单发过来,上面有预订信息,如果能和罗全在群里发布的情况对上,那就说明刘招娣是在看到信息后才预订的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