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这一觉睡得很长,很沉。
用传音蛊是一件很累的事,尤其是母蛊在她身上,她要为此负担很大的能量运转。
确实很累。
当她再次睁开眼帘的时候,看见的是一顶高高的造型怪异的白帽子。
白苏惊得瞬间从床上跳起,右手指尖下意识一弹,三支银针直射向那人,却见那人动也没动,银针生生在那人面前拐了个方向,竟朝白苏的方向以加倍的速度飞了回来。
白苏右手五指一张,手腕一翻,收回银针,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警惕起来,她看着这人,不露声色地淡淡道:“庄主来小女子的房间,可是有何贵干?”
这人有着一张英俊秀雅的面容,那双细长的闪着精光的眼却让白苏无端生出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只见这人在屋内闲适地踱着步子,过了一会,才从容不迫地坐到一张椅子上,轻轻笑道:“谁说,这里是你的房间?”
白苏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这里果然不是她和连城璧住的地方。
“不是我的房间。”白苏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在摸不透这人的目的之前,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好,毕竟,人家是终极boss面前。
“呵呵……”他从椅子上起身,“呼”地一下飞到白苏面前,冷冷地盯着白苏,道,“你的鬼把戏不少。”
白苏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像一张纸一样,就像没有重量一样,在空中飘了一下,眨眼间就到了她面前。
这人的面目依旧祥和,但那双眼闪着冷锐的光芒,威压十足。白苏在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一股强大得无与伦比的杀意,那是一种不经意间倾泻出来的感觉,却让她的心直发冷。
仅仅是杀意,就足以让人站不起来。而且,在这样近的距离里,她更强烈地感觉到二人实力的差距——犹如大象和蚂蚁。
不用比,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打不过他。
那是让渺小只能仰望的浩瀚。
既然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强大,那么,她就不遗余力地表现出自己的恐惧吧……
白苏的身体开始不停地发起抖来,冷汗从额上留下,她苍白的脸血色全无,颤抖着嘴唇,轻轻伏在床上,说不出话来。
“不自量力,”逍遥侯本来期望看见一张尽力忍住恐惧的倔强脸庞,却不料顾白苏竟然是这种反应,陡然间,他就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出手揪住白苏的头发,把她扯下床来,冷冷道,“不管你耍的什么花招,都别想逃出我的眼睛。”
“我没有……真的,真的!”白苏睁大双眼,抖着唇,扯着嗓子道。
“无趣的女人,”这张脸不仅平淡无奇得让他不想再看第二眼,脸上那胆怯而恐惧的弱者表情更是激不起逍遥侯丝毫的杀意,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实在碍眼,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便松手将她扔到一边,擦干净自己的手,冷哼道,“真不知连城璧怎么会看上你。”
顿了顿,他突然笑了,似是愉悦万分,过了一会,他才阴测测道:“沈璧君比你有意思多了。”
白苏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显,只坐在地上,屈腿紧紧抱着膝盖,埋头一个劲地发抖,一个字也不说。
“你在演戏么,演得真好!”逍遥侯突然低下头看向白苏,道,“其实你也很有意思,竟然对我的杀气这么敏感,反应也很快,而不像那些蠢材……”
逍遥侯又笑了,声音温柔如水:“不如,你跟着我吧,我会对你很好的,比连城璧好得多。”
白苏还是埋着头发抖,不说话。
“我讨厌别人不回答我的话。”逍遥侯的腔调又冷了下来,他袖袍一挥,转身便在房间里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