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当时,他仍旧在镜头后面,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制片组派了个助理,陪她去附近县里的卫生院,清创、包扎、打破伤风针。一套流程走完,回到宾馆,已经是深夜了。
她在浴室洗漱,听到门铃声,开门见是他,不用他问,便直接说没事了,拉起袖子给他看。
他看到处理过的伤口,也看到她手臂上其他的淤青,隔了会儿又来敲她的门,拿了一瓶红花油给她。
她接过去,说了声谢谢。他笑笑,转身便走了。
第二天,他又发消息来问:我给你的红花油,你是不是没用?
她敷衍地回答:用了。
他却不信,说:都没那味道。
她看得笑出来,回:你还闻上味道了?
一句话发出,抬眼找他,只见一个背影,耳朵却是红的。
她又说:收工太累了,一动都不想动,要么你来帮我擦?
那边没再回复,也不知是真忙,还是逗得过分了。
忽然间,她想起自己对言谨说过的话。
你要自私一点,吝啬一点,多为自己想,只有自己的感觉最重要。
谁爱你,你才爱ta。谁对你好,你才对ta好。
说这番话的当时,又何尝不是在提醒自己?
如果有一个人爱她,对她好,她愿意报之以同样的爱和好。但爱和好又究竟是什么呢?是靠近,还是远离?
她自以为早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喜欢她,关心她,但也知道这个时机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不合适。她不想要那种互相拖累、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也一样。
然而,那天夜里,房间的门铃再次响起,她便猜到是他,开了门,并没说话,只是退后一步,让他进来。
他同样寡言,只是叫她坐到窗边沙发上,自己坐脚凳,倒了一点红花油,在掌心稍稍回温,而后握着她的手臂揉擦。
她是那种晒了发红,红完又变白的冷白皮。他早已经不是非洲人,但一双手还是跟她的手臂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反差。
她看着他的动作,感觉他手掌与指腹粗糙的触感,以及不断在皮肤上散开的热意,是他略高的体温,再叠上一层辛辣的刺激,不断攀升,愈发深入肌理。
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曾经在那么许多人面前表演过无数带着性感意味的舞蹈,却还是会因为这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接触如此冲动,甚至不得不刻意控制着呼吸。
“好闻吗?”她存心问。
他这才松开她,说:“我去洗手。”
但她没让他走,在他退开时反手拉住他,说:“还有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