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彻底暗了下来,连最后一丝阳光都消散无踪。她倔强地想要阻止生命的离去。她感受到身体的痉挛,她想……她想……
再,呼唤一次他的名字。
西索脸上挂着完全不符合他的浅淡温和地笑容,然后他修长的手臂伸了出来,将那只停止了呼吸的黑猫抱紧在了怀里,轻嗅了口她身上的味道,他轻轻呢喃,
早该知道是你的。
一直以来都是你。
无论是那个初遇时苹果树下不死的女孩,那个雨夜里照顾他,虔诚地亲吻他的女孩,那个因为他的恶作剧恶劣杀掉的女孩,那个和他在一起给他微笑的女孩。都是她。
喂。你身上的苹果香,是无法遮掩的。
一滴晶莹的液体最终跌落下来,砸在地上漾开了一朵花。
枫叶子。
我可不会记得你。
我是西索,随心所欲的西索。
苹果树上的苹果,终于,彻底红了。
6番外:那是只属于我的玻璃苹果
西索一年里总会有几天消失不见,虽然他平时也经常行踪不定这没什么好奇怪。但是,在他每次突兀地回来的时候,都会异常沉默,连平时最喜爱的挑衅也都不在了。
伊尔谜觉得很奇怪。但是基于他冷淡的性格。他选择什么也不去问。
西索开始喜欢带那些生涩的处女回来,那些女孩统一都有着棕色的卷发和棕色的眼眸,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个小小的漩涡。伊尔谜觉得西索很不对劲,西索应该喜欢的是成熟的女人,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连初次都没有经历过的女孩?
——要说是喜欢也更加不对。因为在每次做过之后,他都会一张扑克牌将她们解决掉。而有一次伊尔谜碰见的时候,他正一脸阴沉地从房间里出来,那房间里躺着一身鲜血睁大眼睛面容惊恐的棕发少女。西索似乎没看到他似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嘴里还念念有词,“不是的。不是这种感觉。”
伊尔谜回身看了看西索,托腮想了想,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嘛,只要西索还是那么大方地给他报酬,那么一切就不关他的事了。
西索制止不了身上环绕的煞气。他越来越暴躁,而只有在那棵他们初遇的苹果树下他才能真正安下心来。西索虽然很喜怒无常,但是他是很擅长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可是在那次杀掉她之后,他开始怀念那少女身上的苹果香味,开始怀念她身体的温软,于是他带着不同的女人回来,可是总在不经意间就发现,他带回来的女人,和她总有着一样的发色和眼眸,笑起来的时候仿佛可以包容掉他的一切。
最后找不到和她做的那种感觉的西索暴躁地一张扑克就将那些少女解决。看着那些少女躺在床上血流满面的模样,不自觉就想起了那时候他不假思索就杀掉了少女。于是杀气愈加止不住地往外冒。
西索叉腰看着晴朗的蓝空,用扑克牌轻掩住红唇轻笑开来,“嗯哼~?还真是无趣~”他低低地嘟囔了一声。然后在某个拐角的时候,被有着一双冰冷的蓝色眼睛的少年拦了下来。那少年有着纤细的下巴,面容有些削瘦,如瀑般的冰蓝色长发轻轻束起。嗓音清冷仿若迸溅开来的清泉水珠,
他说,“枫叶子,她在等你。去找她吧。”说完那少年如一阵轻烟般消散不见。西索在听见那个名字的时候,银灰色的眼眸流转的光芒让人不可直视,本是危险地眯起眼睛之时,却听见最后一句话,激起了心底的澎湃浪潮。
——她在等我。
本来是不会这么傻地随便相信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可是有些想法自心底被那人洒下了种子,就算告诫自己不要去做这么愚蠢的事情的西索,在经历过魂不守舍的一天之后,丢下和那做到一半的女人,穿上自己的衣服,飞快地奔了出去。
直到站到那棵苹果树下,西索看着空无一人的树下,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恍然若失的感觉。轻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嗯哼~?~还真是愚蠢?~"说不清楚是自嘲的情感多一点,还是失落的情感多一点。那种死后劫生的庆幸感已经褪去,残留的只有那一波波的绝望。
——她在等我。
西索攥紧了自己的手掌,有些神经质的笑声传得很远,他笑得直弯下腰去,笑得银灰色的眼眸里流光一闪,仿佛有些湿润的感觉。
他抬起脸来,手指捂上肌肉有些抽搐的面庞,过了很久他才终于平息下来,“枫……叶子。”他看着仿佛泛着血色霞光的天空有一瞬的恍惚,不自觉就轻轻唤出那人的名字来。
——我之前从没叫过你。等到我呼唤你的名字的时候,为什么,你不见了呢。
那冷冽的嗓音恍若是浮在了虚空间,“去找她吧。去吧。”那嗓音清冽,如一泓清澈的溪水,欢快地流淌间,能洗涤净人所有的污垢。
西索,与其说是被那嗓音嗦蛊惑,不如是被那话里的内容所蛊惑。
——去找她,去找她!
这个信念仿若在他的心里扎了根,即使他的面上再怎么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他手里旋转着的扑克牌却枉顾他的意愿散落了一地。
阖了阖眼睛,西索再度张开眼的时候,身形骤然消散不见。
不被人类看见的黑猫凝视着那男人离去的身影,一声轻叹逸了出来。
——哼,又损失了一个灵魂。
虽是这么说着,但是那幽幽的蓝眸却悄然流过一抹如水般柔和的光。——毕竟是自己疼爱的后辈。我可不是看在那个人类还算痴情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