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侍卫就拎着裴子沪送出宫去了。
临走前,裴子沪还特别叮嘱,让她努力活着,他一定想到办法来宫里救她。
楚夭夭只是笑笑,他都自身难保,又怎能奢求他来救呢。
裴子沪离开了,漆黑的冷宫大殿内冷冷清清,楚夭夭点燃一盏油灯,坐在低矮的门槛上,吹着风。
隔着宫墙的另一边,一道悠长的男音唱着悲伤的曲儿,穿透宫墙,一遍遍往她耳朵里钻。
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和那疯了的戏子一起做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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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楚夭夭在冷宫里待过春去秋来,寒冬酷暑,转眼间三年过去,终究是没能踏出冷宫半步。
在冷宫的这三年里,她用简易工具在偏殿后花园开垦出一块地,将那些从拔来的野菜种在那里,无意间还用朽木培育出蘑菇,有菜有蘑菇,日子虽清苦,但至少能活命。
不过近日,她菜园里不仅有野菜和蘑菇,还种上了蔬菜苗和红萝卜。
吃了三年的野菜,终于能得到改善了。
望着菜园里排列整齐的菜苗,她擦擦脸颊的热汗,脸上露出满是劳作后的欣慰。
笃笃笃——
楚夭夭寻着敲动的声音看向远处的宫门,应该又是那粉嘟嘟的小女孩来了。
这半月来,那穿着漂亮花裙子的女孩儿总是往这里跑。每回来,都会给她带些惊喜,有时是用手绢包的小糕点,有时是各种花草树木的种子,包括这院里种的小菜,都是
那小家伙带来的种子。
宫门还是在笃笃敲响,此刻正值炎炎晌午,她没在公主殿午憩,跑这里来做什么?
楚夭夭丢掉手上的除草工具,好奇地向宫门处走去。
隔着门缝,远远的,楚夭夭就看到那张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脸蛋在那里晃悠,还有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时不时往里瞄。
等楚夭夭弯腰蹲下在门里时,那小家伙儿就笑眯眯地勾着眼睛,还用脆生生地声音喊道:“时姑姑!好吃哒,灵儿给你带好吃哒!”
楚夭夭伸出干瘦的胳膊,用带着泥渍的手摸摸小女孩肉嘟嘟的脸,目光好似母亲般的关怀,“这么热的天,应该好好在宫里待着,你要是把身子热坏了,你父君该着急了。”
小姑娘将小嘴一嘟,“他还不会呢,灵儿在这宫里没有朋友,就只有时姑姑你对我最好,还会陪灵儿说说话。”
楚夭夭揉了揉小姑娘的脸,这才收回手,“还在跟你父君置气呢。”她语气变得温柔,“灵儿不是最懂事吗?你父君是小肚鸡肠,那灵儿就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他一般见识就行了。”
“小肚鸡肠……”灵儿歪着头想,“那是宰相肚子里的船比较厉害,还是肚子里的鸡比较厉害?”
这……
小孩儿脑洞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