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瑶目光坚毅,摇曳地烛火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衬托的格外清亮,宛如沙漠中遗失的珍宝。
他看着她的样子,心跳又漏了一拍,他怎么会不知顾司瑶心中所思,只是这院子是临时搭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偏房。
她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根本不知他做这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斯年沉默半晌,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怕是要让顾小娘子失望了,我这院子没有什么偏房。”
他偏过头,不敢与其对视,可耳朵却不争气的红了一片,但顾司瑶并没有在意。她扫视一圈,最终目光停留在矮榻上:“小女睡哪也行。”
说着她还指了指那矮榻。
沈斯年顺着顾司瑶目光看去,坚定地摇摇头,肃道:“不可,那太硬了,不适合你,不如你睡床,我睡哪矮榻也方便守着你。”
顾司瑶摇摇手,满脸的拒绝。
“睡硬的对你病情不好,若是加重了,爹爹该责罚我了,若顾小娘子想沈国候责罚鄙人,那请自便。”
他挪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把顾司瑶直接看愣,她怎不知沈伯伯虽和善但也是个心狠之人,六岁那年有次去他府上正好撞见沈伯伯责罚沈二姑娘,神情跟平时面对她时完全不一样,很是麻木地挥向沈二姑娘,而沈二姑娘早已皮开肉绽。
那时她被吓得叫了一声,沈伯伯转身,神色又恢复往日那般温柔,他丢下那带血的鞭子用没有沾到血的那手捂住她眼,轻声安抚,并没有责骂她为何到此。
好像还有个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孩也在当场,但却怎么都记不清了。
顾司瑶感到背后一整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沈斯年将身上喜服褪下,披在顾司瑶身上,眼里满是关心,嘴上却说:“都说了你睡床,这下好吧,冻感冒了吧。”
顾司瑶本想感谢一番可听着沈斯年那话语,感谢的话在唇边却活活给咽了下去。她只得不断地点头,轻轻吐出一句话来:“既如此,郎君也早些睡吧。”
她将披在身上的单衣塞给沈斯年后便独自上了床。沈斯年眼中光芒渐渐黯淡下去,他自知自己说的话她不喜,可是这十几年养成的习惯那有说改就能改的。
子时,沈斯年闻着那此起彼伏地咳嗽,终是忍不住爬起,点亮烛台,动作轻柔来到床前,挑开帷幔一瞅。
只见顾司瑶全身汗,眉头紧锁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她脸色惨白呼吸急促伴随着那时有时无的咳嗽声,脆弱如薄纸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成渣。
沈斯年心疼得紧,他轻轻呼唤顾司瑶好几声见其没有回应,他半蹲在床边,给她唱儿时常听母亲唱的安眠曲。
一曲完,顾司瑶才安静些许,他刚想离开,却现自己手不知何时被顾司瑶攥得紧紧的。
他无奈叹了口气,枕着手臂看着顾司瑶那清丽面容,直到天光大亮,才慢慢抽出那已经酸麻不已的手,快回到榻上,生怕惊醒顾司瑶。
顾司瑶悠悠转醒,昨晚上是她第一次没做噩梦,自六岁那年冬日后天天晚上都会做噩梦,但是内容自己却记不清,感觉好像是自己不愿触碰的疤。
沈斯年本想喂顾司瑶粥,却被南枝抢去,还以“小娘子不适他人服侍”为由给拒了。
沈斯年差点儿火,自己明明是她夫君为何不能喂。但看着顾司瑶那乖巧清丽的面容,气一下子就没了。
她喝着清粥看着沈斯年黑眼圈许久,看得他忍不住开口询问:“看我作甚,我脸上有吃的?”沈斯年没好气说道。
“沈郎君,你昨晚一宿未睡吗?”
她见沈斯年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就想着与他多说说话好缓解二人之间的关系,毕竟还要相处几十年,关系总是僵着可不行。
沈斯年舀粥的手顿住,他抬起眸,对上顾司瑶询问的目光,又想起昨晚的事儿,不由得低低笑了几声。
顾司瑶:“?”
她不明白沈斯年为何上一秒还气急败坏这一秒就开怀大笑起来了,难道是因为她长得好笑?那应该昨晚就该笑话她了。
“笑什么?”
她也不是那种刨根问底之人,只是沈斯年那眼神真的很奇怪。
沈斯年知自己失礼,重重咳嗽两声:“昨夜一只兔子撞门,我怕叨扰到你,所以出门照料了那兔子整整一宿!它才不撞门。”
沈斯年言毕,狡黠地朝顾司瑶笑笑。
兔子?兔子也能进府了吗?这是顾司瑶听完沈斯年话后起的第一个疑云。
“那此兔子现下在何处?”
顾司瑶想着先顺沈斯年话问,再慢慢把自己心中所想问出来便是。
“那只兔儿不乖,被我宰了想着等午时炖了给顾小娘子补补。”
顾司瑶听罢,猛得咳嗽几声,引得一旁南枝不停为其顺背。
沈斯年见状,忙为顾司瑶端来一杯温水:“顾小娘子不必吃得如此之急,那兔儿又不会跑,吃完睡一觉,做好我叫你便是。”
沈斯年那双眸子染上几分戏谑,薄唇微弯,又多喝几口粥。
“小女谢过沈郎君好意,那兔儿还是沈郎君吃吧,小女不喜吃此等。”
顾司瑶缓过劲儿,也想明白了沈斯年同他说的是谁。昨儿个的回忆涌上心头,脸上泛起不自然红晕。
连梦魇此等都厌弃不了,看来得另想法子。
Tips: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1t;)
&1t;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