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自然不会拦着。
这场局傅炽是局上最大的那条鱼,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出来,此刻他们端着酒杯有意无意地往傅炽身上瞟,但却因为其周身低沉的气压,谁也没敢去做那出头鸟,导致傅炽身边有个近两米的真空地带。
顾斐波从人群缝隙里穿梭,在沙发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傅炽右侧,一个身位的距离。
像是一粒鱼饵落入池塘,他这么一动,害得旁边蠢蠢欲动的二代明星们刹不住脚了。一时间人群浪涌,下一秒一个小明星就端着酒杯一扭一扭地贴着傅炽坐下。
傅炽一杯接一杯,根本没理他。
“傅总,来,我陪您一起喝。”小明星身段似蛇,吐气如兰,柔媚地抬手虚虚搭住傅炽手腕,拉到极低的领口,只要傅炽稍稍低头就能一览无余。
傅炽不动声色地皱眉,屁股向右侧挪了挪。
小明星跟着挪。
傅炽再挪。
小明星得寸进尺。
傅炽还想挪,屁股刚抬,身体就僵硬在原地。
不能挪了,离顾斐波已经很近了——他的屁股已经能感受到座下沙发的因旁人压力而出现的凹陷感,傅炽不动了。
小明星终于跻身进他的怀里,心下大喜,没举着酒杯的那只手扶上傅炽腰侧。
傅炽蜷缩的手指应激式地弹动一下。
下一秒,桌上的空酒瓶腾空而起,傅炽猝地起身,掐着瓶颈回转,一酒瓶狠狠地敲在了小明星的额头上。
刹那间酒精混着血腥味四溅,炸开的玻璃碎片如炮弹一般散射而出,血腥味大盛,瞬间盖过酒精馥郁的味道,令常人作呕。
顾斐波在旁边精准地捏住了飞向自己的几块大玻璃渣。
好多年不见,往人脑壳子上砸酒瓶的动作还是那么熟练。
傅炽干架很疯,这一点顾斐波深有体会。
小明星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手中的酒杯依旧牢牢捏在手里,但其中酒液尽数倒在了裤子上。
他只觉得额头上有温热的液体在缓缓向下流动,用先前扶上傅炽的手慢慢往头上摸,再一看,满手鲜红。
他想要尖叫,却被空气扼住咽喉,他惊恐地看着面前男人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着的松散领带。
他抬眼望去,男人一手还捏着破碎的瓶子,居高临下,浑身酒气。
平光眼镜折出危险的寒芒,男人沉默了一会,冷声重复,“不好意思,我恐同。”
后续一阵人仰马翻,明星的经纪人带着他去医院,傅炽承诺后续医疗费用和一些制作可以直接联系他秘书处理,小明星笑眯眯地应了,跟傅总道歉,说是自己唐突了。
伤口不大,做点医美,连疤都留不下,但在卷成红海的娱乐圈得了傅总亲口承诺,相当于一路有大鳄保驾护航。
血赚。
后面傅炽摘了眼镜闷声喝酒的时候,再也没人敢上来。
大家都看出来傅炽心情不好,不上去凑那霉头。傅总不好见是真的,这时候上去要人命也是真的,上一个明星有奖励是不知者无罪,前车之鉴在那,现在再凑上去就是自讨苦吃蹬鼻子上脸了。
周围一圈人,只有顾斐波在原地坐着,屁股焊死,傅炽也没出声赶他,一口一杯,眨眼几两白的就下去了。
顾斐波看他干喝,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还没进嘴,手腕就被傅炽掐住了。
傅炽头都没侧,从他的手腕摸索着到他掌心,顺着食指,把白酒杯抢了过去。
又是一口闷。
被剥夺了喝酒的权力顾斐波在心里腹诽。
傅炽再试图接着倒酒的时候,顾斐波提着酒瓶就把它拿远了。
傅炽没停,也不看顾斐波,只是半起身去捞远一些的xo。
准备开盖的时候顾斐波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腕。
傅炽沉默了一会,只当没看见,把人甩开了。
盖口打开,酒气四溢,但傅炽没能把酒倒进杯子里。
捏着新酒杯的手一颤,他能很明显地感受到顾斐波的左手隐匿在黑暗里摸索上了他的左腰。
是被小明星碰过的地方。
他定了定神想要继续倒酒,顾斐波轻轻捏了捏他腰间的痒痒肉。
力道轻柔,像是春风拂过,又像情人落下细密的吻痕,傅炽身体打了个激灵。
大脑神经元清晰地向他传递了一个信号,一个事实——此刻,这个跟他处了一年朋友,又追了他一年,最后跟自己同居八个月,等自己交付真心被骗上手,又亲手把他推开的男人正温柔地把他搂在怀里。
哪怕身体与身体的距离那么远,他的手臂就在自己腰间,指腹和腰侧只隔着一件薄薄的马甲和衬衫,他们现在的距离无限趋近于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