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立国至今,武将在朝堂上地位越来越低,还是万历皇帝登基这两年,又是阅兵,又是补上欠发军饷,又是肃清军纪……才让武将地位略有回升。
林黛玉点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正是此理。
王熙凤着急,便问:“老太太可是打听到哪家厉害的姑娘参选了,快点告诉我们,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贾母看了眼黛玉,说道:“我哪里去打听,是你林姑父打听到的。礼部尚书陆家有两个姑娘参选,户部尚书王家有三个姑娘参选,兵部尚书谭家也有一个姑娘参选。还有文渊阁的申时行申大人家两个孙女。”
惜春倒吸一口凉气,说道:“状元申大人家也有两个孙女?林姑父家的林姐姐都这么厉害了,状元家得有多厉害啊!我们还去考什么考?”
“陆家、王家、谭家都是世代科举之家,只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探春微微叹息。
往日她们只以为林黛玉才华横溢,后薛宝钗来了,虽家里是皇商,可她们发现自己也被比了下去。
今日一听老太太之言,只怕林黛玉、薛宝钗也比不过那些人,何况是她们。
可真让人气馁。
贾母道:“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林姑父打听这些消息,不是为了吓退你们的,而是让你们务必尽力而为。”
“不知可否让林姑爷去打点打点?”王夫人见竞争如此之激烈,与薛夫人对视一眼后,又问道,“既是考试,总归有人批阅的,可有门路?”
林黛玉不可置信地看向王夫人。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次皇上太后公主们顶着如此大压力促成此事,难道能容忍别人行如此龌龊之事?
“你胡说什么!可闭嘴吧!”贾母怒道,“你当皇上娘娘们弄着好玩的?!科举舞弊是何下场,你出去看看!”
“老太太息怒。”王夫人连忙低头认错,“儿媳只是想着这也不是正经科举考试,总不至于管得太严厉。毕竟娘娘公主肯定是想选自己看着高兴的,又用不着她们出去干事。”
还别说,有王夫人这种想法的人不只有一个二个的。
她们觉得又不是挑人去做官,只是陪着公主们上学,自然选看着亲近的,或沾亲带故的,托托关系也不奇怪。
贾母冷脸说道:“整日见蠢人高兴,还是与聪明人相处高兴,我怕你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王夫人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薛姨妈也觉本就是常事,老太太太偏心了!她自以为林黛玉才貌身份无需额外打点,故此拦住不愿林如海出力。
只是贾府容不得她一个外人说三道四,故而不敢多话。
“你林姑爷好好的人家,被你说成什么样似的。”贾母见她这副样子,心灰意冷,对着王熙凤和三春厉声道:“你们别指望你林姑父做这些腌臜事,他清朗气正的一个人,家世清白,家教严明。在巡盐御史任上廉洁清正,数次立功,皇上怜惜他特赐玉儿参选之资格。”
众人皆低着头听训,连说:“不敢,不敢。”
王夫人被贾母训得没脸,平日里被她压了一头的邢夫人见此暗自得意,但又不敢在贾母面前造次,只低头暗爽,决定要将王夫人所说的话传到林如海耳朵里。
王熙凤暗道姑母糊涂。
转念一想,莫不是姑母故意如此说,想害得林姑父丢官受罚,好叫她自己心头痛快。若果真有此念想,这能说她实在是糊涂!
林黛玉咬着下唇,眼泪涟涟。贾母把她搂在怀里,替她抹眼泪。
别人只知爹爹他得了个巡盐御史的肥差,却从未想过爹爹数次命悬一线。
盐政乃一国之大事,万历一登基便给林如海下了密令,绝对不允许有不法之徒为非作歹。
林如海得了密旨,越发兢兢业业,发现数起私盐贩子与官员勾结抢购囤积官盐之事,并及时禀告,最后万历派了锦衣卫秘密围剿。
在此过程中,林如海都被那些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还好有锦衣卫私底下保护。
黛玉虽不知道这些事,但家中风声鹤唳之气氛她能够感受到。
往日只觉得老太太说得对,一家子兄弟姐妹一处处着也热闹快活,可如今冷眼瞧着,自己将人家当成一家子人,人家只当爹爹是垫脚石,自己是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