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天瑶仙君挤挤眼睛。
转眼已经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两棵蒲扇一样散开的不知多少年的菩提树,背后掩着几座大殿,门窗廊柱皆是木色原色,殿脊青灰,古色古香,气象庄严。
正殿门上悬着一块匾,上书“韶云司”,想是因为主人不在,正殿殿门关着,门口仍立着两个素衣仙侍,看见天瑶仙君低头翩翩施礼。天瑶仙君微微颔,熟门熟路绕过正殿,动作忽然鬼祟了起来。
“我们在干嘛?”阿尝跟着他躲在一个养着鱼和睡莲的巨大铜缸后面。
“这不是明摆着吗?偷东西。”
穿他这身衣服偷东西,难度有点大,能这么穿的贼,要么就是贼中高手,要么就是脑子坏了。
“来。”天瑶仙君看四下无人,快步到后面的一座大殿门前。殿门也是古朴的原木色,上面密密麻麻雕着花,细看上去,都是一排排竖写的符文,不知写的都是什么,也不知要镇压什么。季玄这里大概是天宫秘密最多的地方,他们韶云司敢称第二,大概就没人敢称第一。
这地方上次阿尝不久之前来过,还在这里和季玄一起收了一屋子耗子。这是韶云司储神器的大殿。
这次从外面看,殿门上悬着块匾,却是的,不像是这殿的旧物。匾上规矩地写着“未济”两个字,阿尝暗笑,这殿名只怕是季玄被贬下去的时候起的。
凌耽在旁边游廊的柱子旁蹲下,手轻轻一挥,殿门出咔地一声轻响。
天瑶仙君朝阿尝招招手让她过来,自己先闪身进殿。
阿尝看看左右,跟着进了殿门。
天瑶仙君已经抄手站在殿中,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阿尝,“我让你进来你就进来?上辈子吃了那么大的亏,还是一点记性都不长。我这时候把你抓住,说你进来偷东西,你不就又完了吗?”
阿尝白了他一眼,幽幽道,“第一,门口的仙侍都看见了,是你带我进来的;第二,季玄这个地方的封印要是那么容易解,他这个仙君也就不用当了。想来是他走之前请你帮忙照顾韶云司,让你能解了封印;第三,”阿尝顿了顿,“我觉得你也不大可能会害我,是不是啊,零蛋?”
天瑶仙君放下手,尬笑道,“你猜出来了哈?”
“废话,否则这次我干嘛直接上来找你?你为什么要叫自己零蛋?”
“你不觉得凌耽比天瑶好听多了吗?”
阿尝默了默,天瑶仙君对好听的定义也与别人不同,口味刁钻,别具一格。
上次从天宫回来,阿尝略想一想,就明白天瑶仙君是谁了。虽然他当初在栌山书院时施法掩了面容,可是世上有那么活络一双眼睛的人,还真是没有几个。
“所以你上次去书院,就是去凑季玄捉妖的热闹的?”有这样的损友,季玄也够倒霉的。
“倒也不全是,你们上次捉的那个算盘妖,和我算是颇有渊源,所以我顺便下去看看。”
这人什么都知道,还揣着一沓黄纸符,一口一个捉鬼在旁边看热闹,耍人很好玩吗?
阿尝等了等,见他不肯继续说了,走到一排排架子中间,上下看看,“你要偷什么?”
凌耽没理那些放神器的架子,直接到大殿最里面一张花梨大案前,从旁边放纸的花格架上取下来一个乌木小盒子,递给阿尝。
盒盖上有两个篆字,阿尝没认出是什么,凌耽也没有告诉她的打算。打开盒子,里面木刻的凹槽里刚刚好嵌着一只镯子。
镯子通体透明,里面一丝丝红色和蓝色火焰般的花纹在不停地窜动,时而扭搅在一起,时而分开。
“这个不是比御水铃强多了?御水御火还能御风,是不是买一送二?”
御风?什么意思?意思是说可以不用灵力飞了吗?
“试试。”凌耽取出镯子,看阿尝有点犹豫,笑道,“放心,这镯子不是公中的东西,是季玄自己的。”
要是季玄的东西,借来戴戴倒也无妨。阿尝拿过来套在手腕上。
凌耽扫了一眼她雪白皓腕上的镯子,把目光转开不再看,笑道,“这倒真是个好东西。我上次就跟季玄说,看这个尺寸,就是给女子做的,季玄不知怎么就留下了。果然是留对了。”啪的一声合上盒子,递给阿尝。
阿尝忽然一僵,轻轻道,“凌耽,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凌耽闻言静了片刻,一会儿道,“没有啊?什么声音?”
阿尝立起手指,嘘了一声。侧耳细听周围的动静。
凌耽什么都没听见,莫名其妙地看着阿尝,却不敢稍动,怕弄出声音来。
等了好久,什么声音都没有。天宫里连只蝉都没有,除了偶尔远处传来的几声鹤啼,一片死寂。
“韶云司里有御水铃吗?”阿尝忽然问。
凌耽摇头,“韶云司里没有那种东西。”没说出口的意思,是御水铃这种东西还够不上进韶云司的资格。
可是阿尝刚刚明明听到的,就是御水铃清脆的叮的一声。
第26章浮汐5
铃声不大,像相隔很远,又像蒙在一层被子里出来的。
可是凝神静听,那铃声却再也没有了。
世上铃铛声大同小异,也许是听错了。季玄这里到处都是各式稀奇古怪的大箱子小盒子,有的还在不安分地乱抖,妄图挣脱盒子上所施仙法的束缚,声音也许是从哪个疯狂的盒子里传来的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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