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灏沉思了片刻,扔下野鸡就来抓梅怜宝,梅怜宝捂着脑袋从石头缝里钻出来,怯怯的道:“殿下,我的头好晕,人家好热呀。”
软塌塌的就往孟景灏身上歪。
孟景灏一把抓住她的腰,掐住,睨着她心虚的神情,“把孤的话当耳旁风,嗯?”
“是他先招惹我的,殿下,你不在,他欺负人家。”梅怜宝捂着眼哭诉,还露出两条指头缝偷看。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本正经的撒娇玩笑,一本正经的给别人上眼药,偏偏她还显得那样坦荡认真,却让别人哭笑不得。
得亏她引逗的男子是辟玉,换个男人她这样引逗,早被欺负惨了。
不行,不能纵着她。
将人往肩膀上一抗,大步往草丛里钻去。
梅怜宝还笑呢,咯咯的拍着孟景灏的背,“殿下,才几个时辰不见,你就这般猴急啊,人家都害羞了。”
片刻,草丛里传来嗷嗷惨叫。
温泉边,坐在树下吃果子的乐平郡王顿了顿,接着咬了一口红润透紫的果子,汁水鲜红似血,从他唇角流下一滴。
与此同时,太子六率军全被派了出来寻找孟景灏,太子母族秦国公府也没闲着,一方面派人进山寻找,一方面提防着蔡则所辖金吾卫下黑手,秦国公府男丁,凡是身居高位者全都警惕了起来。太子妃谨慎,将珏哥儿直接送到秦国公府,求秦国公庇护,若太子真有个万一,珏哥儿身为嫡皇孙就危险了。
与此同时,太子妃也关闭了太子府,并被皇后召到了储秀宫暂居。
乾清宫,对外宣称被刺客刺伤的长平帝,安然无恙的坐在龙椅上,左下侧陪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和尚。
丹陛下跪着四皇子,他挺直腰,面色坦然的捡起被扔下来的一张血绢,绢上字迹赫然写着:……此诚危急存亡之秋……郡王唯有出其不意,孤注一掷方有一线生机……臣以死血荐。
“老四,朕问你,你为何要偷偷给蒋潜的女眷送金银细软。”
“儿臣是看她们孤儿寡母的可怜,父皇,儿臣就不能有恻隐之心吗?”四皇子苦笑道。
长平帝淡漠着深色又问,“安南侯府是死的?要你多管闲事。”
“是,的确是儿臣多管闲事,没想到一时的恻隐之心竟是惹祸上身。儿臣心知在父皇心里已经认定了是儿臣勾结蒋潜逼反大哥,儿臣还能说什么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皇。”四皇子大礼参拜,“臣请一死。”
“混账!”长平帝拿起手边的茶碗照着四皇子的头颅就砸了下来,登时就给砸出了血。
茶碗碎裂,从四皇子头上滚落,茶水浸透他的发髻,滴滴答答沿着他的额头、睫毛、脸颊流了一脸,狼狈之极。
四皇子红了眼睛,泪水滚落,高声道:“臣请速死。”
“阿弥陀佛。”老和尚念了一声佛号,“虎毒尚不食子,陛下三思。”
长平帝倦怠之极,合上眼,失望的道:“若非大师出手,朕差一点就被亲生儿子刺死了,虎毒不食子,子却要吃了父,大师,朕心甚痛。”
“阿弥陀佛。”老和尚反问道:“他们都是您的孩子,而您能给的最好的东西却只有一个,不患寡而患不均,因果有循,这不是必然的吗?”
长平帝拄头沉思,看向跪在地上的四皇子,“朕给你一个机会自辩清白,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