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噎的心疼,孟景灏冷笑起来,“希望你不要后悔。”
“慢走不送。”梅怜宝扬声道:“蓝玉,端盘红豆糕来,我有些饿了。”
全不把还不走的孟景灏看在眼里。
之前是恨不能贴在他身上,现在又拒人于千里,前后落差,弄的孟景灏心里说不出的哪里难受,忍不住又道:“欲擒故纵的把戏,当孤瞧不出来?”
“咦,您怎么还不走?”梅怜宝做出一副“恍然发现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的表情,直把孟景灏气的甩袖便走。
对着孟景灏的背景,梅怜宝“呸”了一口,“真当你宝姑奶奶好欺负的,哼!”
才骂完,孟景灏又回来了,吓了梅怜宝一跳。
孟景灏却是一扫先前怒气勃发模样,换了一张肃淡脸,看着梅怜宝道:“你很听话,但是孤为何要配合你呢?孤今夜要在此处歇息,你过来伺候孤更衣。”
梅怜宝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规规矩矩的替他脱了衣裳,服侍他到床榻上躺着就打算退出去。
孟景灏一把捉住她的手,“上来。”
“遵命,殿下。”梅怜宝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声,如同木头人似的躺了上头,双手规矩的放在腹部,闭眼准备睡觉。
孟景灏又道:“你作为侍妾该做什么还要孤教你吗?”
梅怜宝又睁开眼睛,把自己脱干净,木呆呆的覆到孟景灏身上,不动了。
脱的不着一缕,身子还是温热暖香,可她却不动了!
孟景灏咬着牙又命令,“还有呢?”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梅怜宝往下挪了挪屁股,又不动了。
孟景灏忍无可忍,一把推开梅怜宝,指着她呆滞的双眸,“你好啊!”
梅怜宝却只躺在被子上,双眸无神的盯着床顶看。
明明已经气到了极致,看着她双眼无神的样子,心里泛起了疼,泛起了慌。
终于落荒而逃。
孟景灏一走,静如木头的梅怜宝就缓缓勾起了红唇,眸色潋滟起来,媚色无边绽放,妖颜姽婳。
蒋潜之死
天空灰蒙蒙的,下着雪。寒风狂,将散了朝走在宫道上的大臣们吹的纷纷捂住官帽,怕被吹上天去找不见。
大皇子在朝堂上被长平帝狠狠训斥了一顿,满面颓丧,走在百官之中,疑神疑鬼,仿佛看到他们鄙夷的眼神,听到他们对他的诋毁。
孟景灏的轿撵来了,百官让路,途经孟景湛时,孟景灏掀开了轿帘,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微一笑。
孟景湛的瞳孔蓦地收缩,眼白扩散,眼皮绷紧,一脸防备,“你有什么阴谋尽管冲着本王来,本王不怕你!”
孟景灏好笑的摇摇头,放下帘子,轿撵加快了速度,渐渐远去。
孟景湛涨红了脸,越发觉得被百官指指点点了,打发脾气,吼道:“滚!都给本王滚的远远的!”
百官避而远之。
回到府里,孟景湛茫然不知要做什么,漫无目的的在府里乱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红梅园,园子里一树一树的梅花开的正好,隐隐的有女声传来。
却原来是福郡王妃在花间隐榭里招待娘家嫂子。
“妹妹,我听我们老爷说,郡王和太子的关系越发紧张了?”
“嫂子是指生辰宴上的事儿?”
“可不就是那事。妹妹,不是我看不上郡王,郡王武艺高强,手握兵权,很得那些武夫将军们的爱戴,可太子是圣上唯一亲自抚养长大的儿子,父子情分深厚,太子本人也是文韬武略,仁厚纯孝,既能压服兄弟也得众多官员爱戴,如无大的过错,继位是迟早的事儿,你平日里劝着些,让郡王少和太子起龃龉,多和太子叙叙兄弟情分,也为日后留条后路。”
“嫂子不知,我平日里没少劝,不是我看不上我们郡王,实则是觉得我们郡王只适合做个带兵打仗的将军,他根本没那个才分……”
“嘭!”的一声,门被踹开了,孟景湛怒火熊熊的瞪着里面白了脸,吓的想叫却没来得及叫出声的福郡王妃,又看了看安南侯府的大夫人。
“郡王,你听妾说。”福郡王妃急着解释。
孟景湛大喘着粗气,狰狞冷笑,扬手就扇了福郡王妃两个巴掌,骂道:“贱人。”
打了巴掌还不算,将人推倒在地,抬脚便踹,下脚狠辣,竟是要踹死福郡王妃。
福郡王妃被打的凄惨,抱着头,缩着身子在地上哭叫。
“使不得,使不得。”安南侯府的大夫人忙来拉架。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竟是连安南侯府的大夫人也一起打了。
恰在此时,外书房的太监捧了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急匆匆闯了进来,“噗通”跪倒就哆嗦着将东西捧高给孟景湛看,“郡、郡王,蒋大人的血书。”
“什么?!”
孟景湛大惊,放过两个女人,忙展开太监手中的血绢一看,先是慌乱的六神无主,后又是恐惧绝望,双眼泪流,愣愣盯着血绢半响,牙齿咬紧,脸皮额上蹦出青筋来,忽的将血娟一合捏在手里,目色坚定决绝。
“是我错怪了小舅舅。”说出这话时,孟景湛已是深深愧悔。
午后,雪越下越大,站在廊子上,殿门两侧,手持陌刀的勋卫,头盔上的红缨被吹的东摇西晃,眉毛和睫毛上都挂上了雪粒子。
张顺德是从外面才回来的样子,上了廊子先跺了跺脚上的雪,由小徒弟福顺给扫了扫肩膀上、头发上的雪,拾掇干净了,这才看向他领回来的少年。
少年此时也由小太监服侍着,把身上的雪扫弄干净了,正惴惴不安的缩着脑袋偷看张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