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文人老头子的克星是谁?
是武人!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武人就是那些文人的克星。
孟景灏有些激动,扔了书,下炕,直奔寝房,寝房里梅怜宝酣睡正香,忍不住他就在她嘟嘟的嘴上亲了一口,又悄悄的走回了书房。
他需要一个武人在朝堂看他的眼色行事,这个武人最好像阿宝一样混,却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犯浑,什么时候不该犯浑,想到这一点,他忽的又大步走回了寝房,拨开锦账,就那么紧紧盯着梅怜宝,仿佛想看出她的大智若愚来,可梅怜宝睡的死猪似的,一点不知道。
孟景灏摇摇头失笑,又悄悄走了出去。
回到书房,他就开始扒拉自己这一系的人里面,是否有这样的人才,然而遗憾的事,一时半会儿的这种人才还真不好找。
清晨的第一缕光穿透云层射了下来,梅怜宝也穿戴好被送了回去,司寝的冷莫言开始收拾床褥,闻着锦账里属于别的女人身上的那股子媚香,她冷淡的脸更冷了,活像谁欠了她钱似的。
将皱巴的蟒袍一抖,本是要收起来送下去清洗的,却从里头飘下来一张荷叶笺,冷莫言一瞧,心里就是一阵鄙夷,这算诗吗?打油诗都算不上,纯粹胡诌。什么妾已将身藏锦幄,真是不要脸。
“拿来。”
突来一声,吓的冷莫言手一抖荷叶笺就掉到了地上,忙跪地解释,“殿、殿下,奴婢是要交给殿下的。”
孟景灏弯腰捡起,“嗯”了一声走了出去。
因要上早朝,便将花笺先夹到了他放在炕桌上的一本书里。
早朝后回来,在詹事府批折子到响午,因有事要太子妃做,午膳就选在了太子妃处。
午膳后,又回到端本殿,招了乐平郡王过来说了会话。到了歇午觉的时候,便让乐平郡王直接在西暖阁躺躺,乐平郡王既是孟景灏的兄弟,又是谋士,西暖阁自来都是给他备着歇午的地方。
乐平郡王自小在相国寺长大,却是没有歇午的习惯的,每到这时他一般都请求留在孟景灏的书房看看闲书。
让福顺在书房里伺候着,孟景灏掩口打了个哈欠,便去了东暖阁。
一个时辰过的很快,孟景灏到点就醒,来到书房,乐平郡王便拿着荷叶笺笑话他,“殿下,敢问这是哪位的诗作,如此直白露骨,大胆狂放。”
孟景灏有点脸红,夺了过来收到袖袋里,道:“走,去端正殿。”
乐平郡王却一下子收了笑,道:“是梅怜宝吧。殿下生辰宴那夜,红狐舞姬也是她吧。殿下竟然还留着那种祸害?!”
孟景灏否认,“不是她。辟玉你太武断了。”
“从殿下让我去调查她,我第一次见她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动了杀念。”乐平郡王深吸一口气,急速转动佛珠,“我不想让她进太子府,可殿下执意,我便退一步,不让她媚惑殿下,我就交给了殿下一份能让殿下厌恶她的文书,殿下果然厌了她,入府让她做了家姬,我本以为只要这样就能断绝了殿下的念头,却不想殿下还是被媚惑了。”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孟景灏吃惊不已。心里对他的怀疑少了许多。
“我自小便有佛缘,从不杀生,可第一次见她却生了杀念,这难道不是佛祖给我的一种警示吗?她生的那样令人生魔,不是妖孽是什么?她是来祸乱大胤的,大胤必将因她而亡。”乐平郡王越说越激动,哗啦啦,佛珠串子掉落一地。
惊了乐平郡王自己,也惊了孟景灏。
身在局外,孟景灏却一针见血的道:“辟玉你生了心魔,为何?”
乐平郡王苍白了脸,看着孟景灏,孟景灏也看着他,他在孟景灏眼睛里看见慌乱的自己。
孟景灏想开口说什么,乐平郡王却忽然大声道:“我没有!”
孟景灏却笑起来。
“三哥,我失态了。我来俗世太久,乱了心神,我要入山参禅,三哥,我、我不能帮你了,我的修行不够,我去见师父。”
乐平郡王走出门槛时被拌了一跤,踉跄狼狈。
孟景灏心里颇为不舒服,骂道:“真是个小狐狸精。”
因放下了这段心事,又舒服的笑起来,“能让辟玉动凡心也勉强算个好事,省的他尽想着剃度出家。”
生疑心众妾省亲
清透的檀木香从厅堂正中的烧蓝大香炉里袅袅升腾,顶棚梁上,流苏珍珠垂挂,一屋子红香绿玉,环肥燕瘦。
太子妃端坐上首,手心里捧着一杯热茶,下头坐着有头脸的众妾,今日的请安,能来的都来齐了。
梅怜宝见太子妃脸上带着笑,便道:“想是有什么好事,瞧太子妃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太子妃嗔了梅怜宝一眼,还是忍不住一直笑,道:“的确有好事,不仅对本宫来说是好事,也是姐妹们的好事。”
“快别卖关子了,您快说啊。”林侧妃等不急催促道。
“殿下允了咱们回家省亲。”一说出来,太子妃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下头也炸开了锅,众女脸上个个带笑,什么矜持都抛却了。
唯梅怜宝面有不愉,梅怜奴瑟缩着白了小脸。
“太子妃,能不回去吗?”梅怜宝直接问。
“这是为何?难道你不想念家里人吗?”
不下手对付他们就是念在血缘关系的份上了,想念个鬼。
但却不好在这些女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短处,便嬉笑道:“婢妾可舍不得殿下,咱们都走了,谁来伺候殿下?”
众女一想也是,她们都走了,谁来伺候殿下,让别的狐媚子钻了空子就不好了,遂都眼巴巴的看着太子妃,还有个胆子大一点却没有眼色的侍妾自告奋勇出来要留下伺候太子,被其他人一瞪,吓的要哭不哭的赶紧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