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到孤身边来。”听到她说给皇后的那些表忠贞的话,孟景灏到底心里动容了,语气便显得很温和。
“殿下真好。”梅怜宝早垂涎孟景灏屁股底下坐的白虎皮了,一定很舒服。
孟景灏拆开梅怜宝包着额头的白布,见果真鼓起了一个青紫的大包,微微动了下眉头,“在府里胆子不是挺大的吗,碰到皇后就成软脚虾了,出息。笨死你算了,走个路也能撞上柱子,白长了一双大眼。”
梅怜宝得寸进尺,黏黏糊糊的往孟景灏怀里钻,软软糯糯的哼哼。
孟景灏呵斥,“坐没坐相,你给孤坐好。”
“不嘛。”梅怜宝抱住孟景灏的腿枕着,又问一遍,“阿宝的小命是保住了对吗?”
“保住了,死罪可免,惩罚也不会少,父皇是不会管你这个小小的夫人的,皇后会让太子妃教训你的,你就等着吧。”
梅怜宝哼唧一声没说话。
看在她英勇的选择喝毒液的份上,孟景灏决定纵容她一次,坐直身子,放平双腿,让她枕一会儿。
又赌赢了一次命,梅怜宝心里高兴,放下了心事,今早就觉得心窝有些疼痛的痛感忽然强烈起来,梅怜宝晃着孟景灏撒娇,“殿下,阿宝心里疼的慌,你给人家摸摸。”
说着就抓了孟景灏的手往自己胸脯上放。
孟景灏以为她又来引逗他,便挣开,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威胁道:“再不老实,孤就把你撵下去。”
梅怜宝的哼哼声越来越大,枕着孟景灏的腿不老实的蠕动,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蹭弄孟景灏的那硕大处,孟景灏顺手一把扭住梅怜宝的耳朵将她提了起来,这一看梅怜宝的脸,孟景灏吓的一哆嗦。
血从梅怜宝嘴角流出来,流了半脸,梅怜宝却是失去了知觉。
这一次他清晰的感觉到,心窝像是被尖刀子戳了一下。
猛的掀开轿帘,慌了声调,“来人,快去请太医。”
梅怜宝是胖死的
寝房里被五六个火盆烘的热热的,守在旁边伺候的小倩、小樱都开始往外冒汗。
丁香色床帘垂落掩住了里面躺着的梅怜宝,孟景灏只将她的一条手臂拿了出来,让坐在床头的太医切脉。
绣帷里头,梅怜宝面若金纸,气若游丝,昏昏不醒。
孟景灏在旁边坐着,静静等待,神色寡淡。
过了一会儿,太医收回脉诊,起身。
孟景灏立即站了起来,单手背后,僵立。
太医做了个往外间请的姿势,孟景灏知意,便率先走了出去,太医紧跟在后。
外间正堂,孟景灏在上首罗汉床上坐定,这才问道:“如何?”
太医拱手,“回禀太子殿下,是伤了心腑了,好在淤血吐出来了,若那口淤血吐不出来,堵住心脉就危险了。微臣先拟一个方子喝着,躺着静养一个月,一定不要移动,一个月后,看情况微臣再更改药方。”
太医尤其强调了“躺着”二字。
孟景灏禁不住挺直了腰,“会留下病根吗?”
“恕微臣才疏学浅,现在还不敢断言,好好养着许是能全好。”
这一刻孟景灏心生一丝愧悔,却被他决然的掐灭了,寡漠的道:“张顺德,送苏太医出府,再派个人到尚药局抓药。”
“是。”
一出了房门,福顺就赶紧从张顺德手里接过抓药的活,一路往尚药局跑,真是把吃奶的劲儿都拿出来了。
孟景灏在外间呆坐着,神情不由他自己控制的显得有些木讷。
寝房里,梅怜宝疼醒了,睁大眼睛看了看,只看到小倩和小樱,就委屈的憋起了嘴。
小倩见状,心里一动,忙俯身一指外间,小声道:“殿下在外头坐着呢。”
“不稀罕。”嘀咕完这句,梅怜宝就扯着嗓子嚎起来,“你们杀了我吧,疼死了。”
“好心的,杀了我吧。”
这一嚎真牵动心脉,是真疼。
小倩吓的了不得,赶紧想去外面告知孟景灏,孟景灏就掀帘子大步走了进来,看见孟景灏,梅怜宝争宠的心就上来了,嚎的更大声,疼的把一双黛眉皱巴成了线团子似的。
“你想用小命争宠还是怎的,伤成这样还不消停,你属猴子的吗!”一眼看穿她的小把戏,孟景灏气的了不得。
“好不容易病了,正是博殿下怜惜的时候,殿下不但不怜惜还呵斥,果然我就是比不上你的阿奴是吧,那你找你楚楚可怜的阿奴去啊,赶紧走赶紧走。”梅怜宝哼了一声,把脸扭向床里侧。
“孤可从没说过你比不上阿奴,是你自己心里这么想的吧,你自己也知道比不上你妹妹乖巧听话是不是?”
小倩调整了一下之前太医坐过的椅子,恭请了孟景灏坐。
“别跟我提她,你再提她,我下次就真弄死她。”
孟景灏小心的把梅怜宝的脸扳过来,盯着她的眼睛问,“为何那么恨梅怜奴?”
“谁让你那么爱她。”梅怜宝瞪孟景灏。
见她就算伤成这样还这么活泼有生气,孟景灏放松了身体,靠着椅背,带出个哭笑不得的模样,“孤那么爱梅怜奴,孤自己倒不知道,莫不成你还有未卜先知之能?”
孟景灏故意加重了“那么”二字,放轻了“未卜先知”四字。
梅怜宝的桃花眸忽的晶亮起来,此时此刻恨不能跳起来一舞,对啊,她倒是糊涂了,这时候孟景灏和梅怜奴这俩贱人还没开始爱来爱去呢,仿佛是今年冬狩,对,就是今年,今年冬狩之时,在京郊枫叶山中遇到了大批的刺客,孟景灏和梅怜奴同时失踪,等他们再回来后,梅怜奴就被提了位分,从那以后孟景灏待梅怜奴尤为不同,那才是他们发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