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把梅怜奴和狗、黄鼠狼混为一谈呢,梅怜奴受到了伤害,无声的落泪,默默忍受。
太子妃呵斥,“胡吣什么。都是伺候殿下的,你把殿下放在何处。”
梅怜宝“哎呦”一声捂住嘴,“是呢,殿下怎么会要一只黄鼠狼侍寝呢,难为殿下受得了黄鼠狼的臭味,不愧是阿宝喜欢的殿下啊,是真男人。”我就不信,我都这样说了,对着梅怜奴孟景灏还能下得去嘴,哼。
太子妃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恼她吧,她把殿下都拉下水了,但狠狠打击了梅怜奴,笑吧,又不好笑,毕竟张顺德还在外面听着呢,那可是殿下的耳朵。
把一张端庄的脸扭曲了几下才恢复平顺,到底拍了梅怜宝一下,站起来道:“既然是你们姐妹闹着玩的,本宫也不便插手了,要不然你们姐妹该埋怨本宫多管闲事了。张顺德,你看本宫这样处置殿下可满意吗?”
张顺德忙隔着帘子打躬作揖,“太子妃您说笑,殿下把后院交给您自然是完全信任您的,奴婢就是个传话的,您老人家快饶了奴婢吧。”
帘子被掀起,太子妃从里头出来,睨了张顺德一眼,“罢了,那就这样吧。绿袖,你安排人帮着梅侍妾迁新居。”
“是。”
太子妃一边由大宫女搀扶着往外走一边和身后的梅怜宝道:“暮云斋离着殿下最近,当年虞侧妃最受宠的时候想要搬进去住,殿下都没答应呢。现在就这么容易的给了梅侍妾,可见梅侍妾比虞侧妃还得殿下喜欢,宝侍妾你可要向你的好妹妹学学。”
“是。”梅怜宝哼哼。
太子妃失笑,拍拍梅怜宝的手安抚。
锦瑟苑外头停着六尾凤撵,包的严严实实,帘子一落一丝寒风都钻不进去。
凤辇起,太子妃一行浩浩汤汤离去。
“恭送太子妃。”梅怜宝、梅怜奴并李夫人行蹲身礼,其余伺候的都行的跪安礼。
六尾凤辇里头置了暖炉,雕花案几上还放着一盘佛手,暖融融里夹杂着果香味,太子妃吸了一口,靠着大红金钱蟒引枕,眉目冷清,“把暮云斋都给了梅怜奴,殿下还真是舍得。”
虞园。
雪落,落了一层薄雪。
庭前的美人蕉,被霜雪打成了残花败叶,但黏在枝头的花还是红的,叶还是翠的。
一身黑纱裙,素手持冷剑,在雪白的大地上,转转腾挪,一曲剑舞。
刺,雪粒化在剑尖上。
斩,切断半空雪。
收,剑被凌空插回悬挂在廊檐下的剑鞘里。
一个大宫女小跑着,赶忙将一件白貂裘披在虞侧妃身上,虞侧妃紧了紧将自己裹住,遮去一身黑纱,转身,进了挂着“一帘秋雨”木匾的屋里,静静关上门,关去庭院飘洒的雪和冷风。
院子里,雪还没有完全的覆盖虞侧妃舞过的地方,雪地上,有剑痕划出了“暮云斋”三个字。
端本殿。
张顺德呈上了一个紫檀木托盘,托盘里放着整齐摆好的花笺,国色牡丹在第一,横着排依次是美人蕉、出水芙蓉、硕果累累石榴花,第二行打头的是一丛百合,然后依次是芍药、小茉莉花、菊花,第三行,打头的是菩萨坐莲,依次是粉绒夜合欢、桂花、杏花,然后就是合在一起的一摞,这一摞下头也不知都是什么花,大抵都是凋谢的,或者根本来不及开的。
孟景灏的手在花笺上流连,一二三行转了一圈,灯光照出的手影落在夜合欢上,忽然道:“今儿月中十五吧。”
张顺德道:“是的殿下。”
孟景灏如此一说,张顺德就知道选谁了。
初一十五雷打不动,殿下是要去太子妃宫里的。
果然便听孟景灏道:“摆架馨德宫吧。”
“是。”
这时候福顺便带着人去馨德宫门口挂四爪龙灯。
馨德宫,太子妃散了头发,对陪嫁宫女道:“还是梅怜宝吧,她的脸足够抗衡梅怜奴,脑子不够本宫帮她,这样的人也好控制,省得养出一条白眼狼,掉转头来咬伤本宫。红珠,你去外头告诉张福顺,就说本宫身子欠安,今夜不能服侍殿下了,宝侍妾活泼灵动,还会讲鬼故事,定能博殿下一笑。”
红珠“扑哧”笑了,“宝侍妾也太活泼了些。”
太子妃也笑了,“活泼了好,那个梅怜奴现在还在忍,不敢露,阿宝活泼了好,欺负她,她也得受着,本宫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那样的女人,男人看了怜惜,咱们女人看了就想掐死她。就让阿宝去掐她,掐不死她。”
红珠喷笑,“您也跟着宝侍妾学坏了。”
太子妃笑道:“她挺好玩的。把这张枫叶笺给张福顺。”
红珠接过一看,笺上用细毛笔写着宝侍妾做的那首歪诗,便知道是给太子的,蹲身行礼后,退出去寻张福顺。
张福顺得了太子妃的暗示,知道是太子妃要抬梅怜宝,他比梅怜宝还高兴,一路蹦跳着回了端本殿,交待给了张顺德。
殿内,孟景灏淡淡“嗯”了一声,道:“放下吧。”
张顺德恭敬把枫叶笺放在炕几上。
“就听太子妃的吧,太子妃与孤少年结缡,孤敬重太子妃,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张顺德愣了愣,赶忙应是。
捡到一个侍寝日
背后是关了一扇的殿门,门内灯火灼灼。站在廊子里,张顺德低声教育小徒弟福顺,“你瞧,太子妃要抬宝侍妾,让出了自己的侍寝夜,殿下也顺着答应了。殿下待太子妃甚是爱重啊,终究谁也越不过太子妃去,你记着这一点,这是师傅的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