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连自也不会写。
她是飞在天幕的纸鸢,断了线,在虚无中飘荡,谁也抓不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30号的。
☆、火刑(四)
“烧死妖孽!”广场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所有人就像突然醒悟了一样,个个摩拳擦掌,高喊着:烧死妖孽!烧死妖孽!
城门楼上,吕香君催促道:“圣上,顺从民意命人点火吧。”
望着柴堆上那不知悔改的妖儿,姬烨终于开口,淡淡道:“执行。”
站在一旁扛起的禁卫军得到命令,猛的便挥舞起手中的火红色祝融旗子。
监刑的礼部尚书看见旗语,从座位上起来朝着姬烨一拱手,当他再坐下时,拔出火签往地上一掷,便扬声道:“点火!”
就在刽子手执着火把要往火堆上扔时,千钧一发,一个骑马的青年将军飞驰而来,嘴里急喝一声“不能点火!”,张弓搭箭,剑法入神,百米之外正射中腾空飞起,燃着无情烈火的桐油火把!
监刑的礼部尚书蓦地站了起来,义正言辞训斥道:“尤武,你大胆,你想劫法场不成?”
与此同时,跨刀护卫的禁卫军们纷纷拔刀相向。
焦急的从马上翻身奔下,尤武先看了黛黛一眼,见她安好放下心来,遂即正对姬烨的方向一跪,拱手扬声,声如洪钟,“敢问圣上,因何要烧死皇后?皇后犯了何罪?”
“你放肆,此处哪有什么皇后,圣上要处死的乃是妖孽。”礼部尚书代表姬烨道。
“妖孽?”尤武讽刺一笑,“她是妖孽吗?”一指黛黛,厉声道:“我看到的是活生生的人,那是我从小疼爱到大的亲妹妹!你们说她是妖孽,谁能证明?她是吃人了,还是喝血了?你们找苦主来啊。”
一个经历过那个雷雨之夜,亲眼看着黛黛招来巨蟒的禁卫军出列道:“她就是蛇妖,我亲眼所见。不光是我,我们一整个队,五十人都看见了。”
“是,我们的确看见了。”有人附和。
“你们看见什么了?看见我妹妹变身成蛇了?当着大伙的面你说清楚,你是不是亲眼看见我妹妹变蛇了,说啊。”
这禁卫军一顿,摇了摇头,“她没变蛇,但是那些蛇都听她的。”这军汉倒不是故意和黛黛为难,更不是受人指使,只是被当时的情境吓着了,脑袋里对此事唯一说得通的解释就是:只有蛇妖才有那种本事,所以他很相信黛黛就是妖这种说法。
“就因为这个?”尤武讽刺的盯了那军汉一眼,生气的从人群里拽出来一个身材矮小,吐着瓜子皮看热闹的中年男人,冷目逼问道:“你说她是妖吗?”
“我咋知道,人家都这么说。”
尤武冷哼一声,推开这龌龊模样的男人,又粗鲁的扯过一个三尺高的小孩,俯身逼问:“她是妖吗?你跟我过来,咱们一起看看清楚如何。”
说罢,扯着这个已被吓黄脸的孩子就往黛黛那里走,涨红的眼睛瞅着黛黛,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下一口肉来,别看尤武身材瘦削,可他的力气却不小,从小随着哥哥们早起晚睡的练武没有一刻懈怠,他的一身武艺绝不输给任何一个在战场上打过滚的哥哥。
顺着木梯爬上柴垛,把小孩往黛黛身上一扔,就开骂:“尤黛黛,你想死,你想过我们的感受了吗?你给我清醒一点,你是人,活生生的人。想做妖,你做梦的吧。”
看着这个怒火冲天的“哥哥”,感觉他那么真实,黛黛有一霎的迷惑,不知身处何地。
尤武受够这死丫头了,十指发痒,两面夹攻,几乎把黛黛的腮肉拧了一圈,疼的黛黛嗷嗷叫唤着躲避。
底下看热闹的人顿起哗然,叽叽咕咕的议论起来。
有人说:“这妖怎不反抗?”
有人说:“这妖莫不是未成年?”
还有人说:“这妖莫不成也懂人的感情?”
当尤武松开手时,黛黛两边脸上就都青了,两眼泪汪汪的。
气的掐腰道:“你、你别以为你是我这具身子的哥哥我就不敢让蛇儿咬你,呜……疼死了。”
尤武气极反笑,瞪着黛黛讽刺道:“谁是你哥哥,妖怪,你可别乱攀亲戚。你不是觉得自己是妖吗,妖怪乃吸收日月精华而生,你哪有哥哥,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吃人心喝人血,你杀人如麻。”
“我没吃过人,你不能冤枉我,我不爱吃生的。”黛黛拧着眉,气不过的反驳。珍珠似的牙齿磨的咯吱响儿。
“谁管你吃生的吃熟的。”尤武哼了她一声,扯着她的手,让她去摸小孩的头,他一踢小孩屁股道:“胆小鬼,睁开眼摸摸,你的脑浆子还在你脑袋里吗。”
这小孩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这会儿早吓的泪水鼻涕糊了一脸,一得了自由,捧着自己脑袋就跑了下去,嚎叫着找他娘亲去了。
城门上的吕香君一看情况有变立即道:“圣上,有人扰乱刑场,你怎么不把他抓起来,你到底在等什么啊。”急的她连连跺脚。
“朕都不急,你急什么?”姬烨淡淡扫了她一眼。
吕香君一窒,收敛了气势,往后缩了缩。
这时,尤氏找来的控蛇人也陆续被送到了,尤武一看,立即停止骂黛黛,扬声道:“我已知道你们为何要烧死她了,不就是因为她能让蛇蟒听她的话吗。你们怎如此无知,不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吗,今儿个我就让你们开开眼界。能摆弄蛇的可不止我这妹子。看完之后,若你们还觉得她是妖,那我们尤氏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