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夜降临,鸟儿终于散去,李福全抹抹额上的冷汗终于吐出一口浊气时,一个踉跄便摔了出去,他骂骂咧咧的爬起来,转身便看见了一对山鼠正屁股对着屁股抽动,他顿时大惊,挑起红灯笼便连连后退,猛一抬头又看见草丛中一对红眼儿野兔正翻滚抱团。
呜呼一声,李福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此时仙雀楼上仍旧龙翔凤吟,可他却是浑身发抖,突起鸡皮,心里冷幽幽的发寒。
又想起在楼上正抱着他主子堕欢的皇后,他本就白了三分的脸色又加了两分死气,忙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拽出一本破旧的佛经,叽里咕噜就念叨了起来。
这佛经可是护国寺大住持的第六代嫡传弟子用过十年的旧物,佛法无边,是他花费了自己一半的养老钱求买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觉得邪门,可若要他说哪里邪门,谁邪门,他又不敢胡乱指派,他只能意识到:皇后变了,然后圣上也慢慢的变了,那么大燕国的国运呢,又要朝着哪个方向改变。
圆月高悬挂山崖,光芒泛起异常的明黄,远山孤狼嚎叫,树影枝叶张牙舞爪,冷泉哗哗,近景灯笼高挂,烛火透过薄薄纸层,映照出一地冷幽艳红。
银纱帐幔层层垂下,夜来晓风细雨便袅袅软软忽高忽低的飘渺飞扬,珠玉流苏泠泠作响,摇摇曳曳,西窗大开,树影婆娑向媚。
好一股妖风淫雨,吃花嚼蕊后,楼内喘息阵阵,声息弱弱。
随着坐在楼梯口上的李福全念叨佛语的声响愈大,姬烨眸中妖异的红丝渐渐消退,他从黛黛身子里退出,余温犹存,心已开始迷惘,进而有悔。
这一夜是黛黛最吃不消的一夜,他疯魔了似的,对她索要不停,她几乎喊破了嗓子也不能阻止。
身子遭了罪,乍青乍红,那处也红肿着丝丝抽疼。
黛黛眼角红红的,委屈的嘟着嘴,却连扑上去撕咬的力气都没了。
她的身子本就如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处处光滑白皙,无一丝毛发,但凡有个痕迹也没什么遮蔽,现下可好,那大腿根处斑斑的吻痕想藏也藏不住。
她真个如一朵离了枝桠的花,被那男人放在嘴里里里外外咀嚼了遍才给吐了出来。
她瞧他完事之后披上龙袍靠在小几上愣神,浑不管她是生是死,顿时委屈溢满了顶,嘤嘤着就假哭起来。
及腰的青丝挡不住大腿根,堪堪覆盖了整个玉背,堪堪没挡住她腿窝里的吻痕,堪堪又衬的她娇嫩可怜。
他举着玉杯沉思,目光在她身上怔怔流连,对她嘤咛的啼哭又不闻不问。
黛黛生气了,抓着竹枕便扔他,他侧脸躲开,目光依旧空茫。
黛黛越发委屈,咕哝道:“没你这样欺负人的。”
呜呜咽咽唱作俱佳,叽里咕噜骂着谁也听不懂的娇声娇语。
“闭嘴!”
他断然一喝,脸青狰狞,楼外李福全的念佛声忽然停止,万籁一寂,顷刻后传来李福全凄惨的求饶磕头声,黛黛却不怵他的冷脸青面,依旧呜咽撒赖。
他又看向黛黛,龙目锃亮,明光闪闪,黛黛呜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抱着他的小腿一点点往他怀里挪移。
却原来,她就在他脚下,不曾远,不曾近,只要他一伸手便可将她抱在怀里爱怜。
半响颠鸾倒凤,至少这一刻他该给予黛黛温情。因为上一刻他还在黛黛身子里驰骋,他还占着人家的便宜。
只要还有点男人的豪情和大胸襟,便该给予这个女人哪怕片刻的温怜。
可若是和尚呢?
若是破了戒的和尚,在醒来的那一刻,兴许便要对着那个女人念“罪过罪过”,“女施主,你可害苦了我”又或者最恶毒的话:“妖女,小僧定要收了你,打得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黛黛。”姬烨一出声,嗓子便是黯哑的,音阶音色那样诱人。
黛黛的眸子顿时亮了,复又纷飞起桃花,扯着他拖曳在凉蕈上的龙袍心尖暖暖皆是爱意。
瞧着她爱娇乖巧的在他袍子上撒欢,心念间倏忽明媚,唇角泛起笑,原先想要说什么大约便忘了,拉着她的手,微一使力黛黛便入了他的怀。
“王。”
婉转游离的声儿,软软糯糯便是无尽的满足。
他把喝了一半的清酒喂入黛黛丰润靡艳的小唇里,腻宠的味道十足,却身在其中而不自知。
“渴不渴,可要喝吗?”
他含笑轻问,却已将酒喂给了黛黛,仿佛早已知道她是小酒鬼。
抱着酒杯,黛黛喝的眉开眼笑,喝干净后,仰起头却嚷嚷着,不解渴,要喝水,要喝甜浆玉液。
“甜浆玉液怕是没有,司酝()司有新制的凤梨浆,可要喝吗?”
“要。”黛黛软糯糯的回答,把他从眼睛看进心里,眸色清亮,眼睛弯弯笑意缠绵依赖。
“但,仙雀楼上却是没有的。”他浅笑,婉转逗弄。
“我渴了。”黛黛在他胸前抓挠,一寸寸的挪移辗转,小赖子一个,就像小奶猫要吃奶时喵喵的叫,撒娇打滚,毛茸茸的可爱,纵是个铁血将军也不忍拂逆。
他舞起宽敞的龙袍将黛黛包裹住,只让她露出颗小脑袋来,让在门口跪着一直制造噪音的李福全滚了进来。
“你主子娘娘渴了,去弄些甜饮来,凤梨浆最好,但不许耽搁。”
李福全脑袋上青紫一块,闻听主子命令,心中一喜便道:“圣上,早先便在近处小屋里搭建起了茶水房的,有杏酥浆、香薷浆可行?”
“一样拿一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