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怎会那么自然的脱口而出小畜生?
这称呼是从何时开始的?
晓风忽来把四面垂挂而下的银纱吹的飘渺飞扬起来,坠着的玉珠流苏相撞发出空灵的声响,没来由的给他一股深山破庙遇邪的幽冷之感。他蓦地回过神来,目色复杂的看了黛黛一眼。
“黛黛,你几时学会了玩蛇,朕瞧着,那条帝皇蛇在你跟前乖的很。”那蛇不是简单的顺从,而是顺从的近乎谄媚,任凭黛黛把它打成个蝴蝶结,亦或团成球扔出去老远,那冷血畜生竟比黑泥里的泥鳅还没脾气,一副孙子样儿。
他在蛇院里没少养那些高明的玩蛇人,可他们没有一个有黛黛的本事。
“王,我是蛇妖啊,千把年的大妖呢。”说到最后一句她可是满脸的骄傲,若她还有尾巴这会儿早翘到天上去了。
姬烨却是浑身一冷,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登时暴喝:“朕不许你胡说八道!”
那人横眉怒目,是少有的失却风度,黛黛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突兀的紧张起来,双手绞缠在一起,小身子微微的发颤,似被他的威严所慑。
在黛黛的眼里她的王是天下最俊美的人儿,她极爱诱惑他,瞧着他为她而沉沦心里便甜滋滋的满足并豪情万丈。可是当他真的生气的时候,他的面便具有了佛光,他宝相庄严,如莲般只可远观不可侵犯。而她是妖,满身邪气,是绝对不容于佛光之下的。
“王……妖、妖也很可爱的,很、很……乖。”
她开始语无伦次,娇美明艳的脸蛋呈现死寂的雪白。
可她还是鼓起勇气牵起他袖摆的一角,轻轻的摇晃,讨好,就像被豢养成了宠物的犬儿,任凭主人扔它一万次,它还会一万次的寻着原路返回,看见主人,那个她眼中的全世界便摇着尾巴快乐的扑过来。
“王……眼睛好涨,疼。”她还是不适应现在的眼睛,她并没有学会用现在的双眼流泪。
可心里在下雨,哗啦啦的,莫名其妙的疼痛,那一道道鲜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他望着她,那惨白的面,不人不鬼。
她就跪坐在他的面前,身子那样渺小、卑微、渴望。
这小畜生怎能如此直白,枉费……枉费什么他也说不出来,他只觉得她笨。
即便如她自己所说是千年的大妖,也是世间难寻的朽木。
“黛黛,你是皇后,你需谨记祸从口出。”他身不由己的将这小人揽到怀里,细心搂抱,柔声呵护。
绚烂绯红的夏花在黛黛心里轰然爆开,所有的恐惧与空茫不翼而飞,黛黛又欢快起来,她总是这样记吃不记打,在她的脑袋里似乎只有简单的吃、睡和玩。
“王、王、王,黛黛最爱你了。”她扑在他怀里,柔软的身子贴着他的胸膛,亲昵的游来游去。
姬烨怅然叹息,抱着黛黛,唇角却勾起一抹笑痕。
他也恍然生出了恐惧,抱着她,他的喜怒哀乐便仿佛由不得他了。
想要冷笑推开这不自量力,蚍蜉撼大树的妖女,可他却把妖女抱的更紧。
“王,你抱抱我,亲亲我。”她方才真的吓的厉害,这会儿,到了她的王的怀里身子还是颤抖的。
姬烨的心里也是动荡不安,如巨浪拍案起起伏伏,一阵一阵的恐慌。
不能是这样的,这结果是不对的。总有个声音在他耳畔嗡嗡的响,就像他幼年时跟随先皇去护国寺听经,巨佛像下坐了千万个光头和尚,从那些和尚嘴里唱念而出的经文令他厌恶,厌恶却又熟悉。只是听一遍他便能背下整部的经文。
“王,你在想什么呢。”黛黛将他压倒,伸着红润的小舌头往他口里钻,呜呜着求欢。
“黛黛,不行。”当滑溜香甜的小舌扫过他的舌尖,他忍着吞咽吮吸的欲,望忙将黛黛推开。
黛黛满眼都是问号,晶珠似的眼睛往四下里一看,伺候的人都留在楼外了,楼内只有他们两人,怎么又不行呢?!
黛黛气愤,也犯了扭脾气,又一口堵住他的嘴,强势的亲吻起来。
姬烨此时的脑海里混沌一片,黛黛吻他,他一霎像是变了个人,眼珠深处红光闪耀隐露妖异,他本是青莲的气韵,如今眸光乍泄邪欲,顿时面貌便妖艳起来。
黛黛啊了一声,酥乳便被他捏到了手里揉搓,身上轻薄的夏裙顷刻间便碎了,她娇嫩的私处整个被他的手掌包裹住,捏起蕊珠拈在两指间就玩弄起来。
“痛。”黛黛推他的手,夹紧双腿,小脸上薄覆香汗。
☆、疯魔
帝王也是男人,是男人便难免有狼血沸腾的时候,故此帝王的行欢处,以及与帝王行欢的人,彤史们总是不能一一记述在正册的。
然,还有野史。
野史载,永乐八年,初夏的某一日午后,小翠峰顶仙雀楼上,文武圣皇帝幸一女,欢极。
那一夜,帝,疯魔,千鸟百兽都随之狂欢,彷如群妖乱舞。
自楼上有行欢之靡艳声色起,尽职尽责的李福全便忙将负责姬烨安全的精锐卫队往外围遣了遣,可即便如此,从那楼上传来的娇艳嘤咛也使得大部分壮硕卫士涨红了脸,有些没出息的还躬起了腰,并起了腿。
宫女们更不用说,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彤史也羞红了脸,身娇体软仿佛走不动路一般瘫了。
那一夜,小翠峰顶上的鸟雀也如吃了情药,彻夜的欢叫,在仙雀楼顶上盘桓不去。
李福全白着脸,奋力的朝那些不知耻的鸟儿挥舞拂尘,可是根本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