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黛黛,你就作吧,逼的朕亲自来逮你,你是皮痒痒了吧。
私心里立即决定,一逮着人就先揍一顿,定要揍的她哭叫求饶才罢休。
“圣上,这……万万不可。”原本并不十分着急的李福全闻言一霎就紧张了起来。
“无需多言。”
秋韵让出小舟,姬烨一脚踏入船身就晃了晃,他面色稍变很快又恢复如初,李福全一见忙先一步跳入船肚,叉开双腿方一稳住小舟就来搀扶姬烨,“圣上,您坐下,坐下就不会晃了。”他压低声音道。
姬烨哼了一声,低斥:“像什么样子!”
李福全一想也是,堂堂九五之尊猥琐的蹲在挤不开两人的船肚子里效懦夫之态,嘿,那可不止有损龙威而已了。
忙摆正姿态,任由姬烨昂首挺胸站立船头,犹如海上大将军般威武,他则使出浑身解数把小舟驾稳。
荷花荡越是往里,擎在水面上的荷柄越高,黛黛呆的地方更甚,荷叶可当伞,荷花硕大,黛黛站起来才将将能露出头顶。
“尤黛黛,你给朕滚出来!”姬烨扬声呼喝。
黛黛早瞅见他了,扶着荷柄,捂着嘴偷笑。
姬烨何等耳力,龙目一眯,听准方向,龙靴一踏便冲天而起,一个鹞子翻身便落在了黛黛身后。
“啊——”
黛黛惊呼,船身猛摇,姬烨脸色一白,掐住黛黛的腰肢便一下将她扑倒,紧紧贴合,密密搂抱,直到船身再次稳当。
李福全摸一把被溅了满脸的水珠,忙循声靠近,“圣上,可安好?”
荷叶间倏忽传来黛黛肆无忌惮的娇笑,李福全一颗悬着的心立马落地。
抱着船桨,蹲在船尾,揪过一个莲蓬就嘎嘣嘎嘣吃起来。
黛黛这个糟践东西的,明明吃不完那许多,她硬是摘了半船莲蓬,姬烨一个昂藏七尺的男儿一来,船上拥挤,两人都只能躺在莲蓬上。
“王,你怕水啊。”黛黛垂着他的胸膛放肆的嘲笑。
姬烨脸黑的已能同水底的河泥相比,咬着牙,掐住黛黛的腰,冷训:“跟朕回去,回去再教训你。”
此时他尚没瞅见盘在船舷上打盹的帝皇蛇。
☆、番外(一)
不知从何时起,它这条侥幸成了妖的蛇厌恶极了黑夜——那凝滞空寂的氛围会使它莫名其妙的心慌躁动。
它也忘了是何时添的这毛病,只记得那该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也许是一百年前,五百年前……或者更早的时候吧。
然而这于一个有些年月的蛇妖来说心慌躁动什么的只是小毛病罢了,反正它既不想修仙也不想成佛,也就无所谓修心。
从始至终它都觉得还是做妖好,所以千把年前那条邻居邀它修仙时它拒绝了,它可是真想不通那条白蛇妖的,修仙有什么好,像它们这种出身即便费尽千辛万苦成了仙,到了天上也顶多就是个伺候大神的仙女命,上赶着去做伺候人的活计,除非它脑袋肿成人头才会去做。
然而蛇各有志,那条邻居还是去了,说是要到凡尘中走一遭,去修一颗人心。
它恍然大悟,原来修仙要先修人心啊,这也太麻烦了些,于是只好挥挥尾巴送它下山,再到后来它又回来过几次,是化了人的形状来探亲的,一身白衣飘飘颇似观世音,自然了,像它这种小妖是还没有机会聆听观世音的教诲的,但据上山来找它唠嗑的花妖说,它这邻居可是了不得了,在凡间的威望很高,也做了很多善事,连她自己也说下山一趟受益匪浅。
至今它都对邻居说那话时的表情记忆深刻呢,眼波流转,妩媚娇羞,它都看见它的眼睛里有水光了,身上也再也没有蛇的腥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令它老打喷嚏的香味儿。
那时它嫌弃的朝邻居吐蛇芯子还被邻居不客气的敲打了脑袋,反被邻居数落了一通,竟嫌弃它身上有土腥气,脏死了,呿,它还没嫌弃它的味道儿怪呢。
瞧着邻居用那两只脚十根指头在它面前扭来扭去学走路给它看时,它便想这邻居肯定是入魔了,又或者被什么人给骗了。
它口口声声不是要成仙吗,下山一趟,它怎成了半个人。
再后来邻居便很少回来了,即便来看它,十句话里也有九句半提到一个男人的名字,当真无趣的紧。
再再后来,它去华山偷花妖的酒喝,便听花妖说那条邻居造了杀孽被打回原形让人给顿了蛇羹吃了。
它听了便觉唏嘘不已,又深感庆幸。
它自觉日子过的肥美可爱,却不知何时花谷里便空了。
当它再一次从冬眠里醒来的时候,那些和它说过话的像蝴蝶妖,蜜蜂妖,鲤鱼精它们就都不见了,这灵气充裕的花谷静悄悄的可怕。
它恍悟,原来这便是那条邻居说过的寂寞吗?
这病委实令它苦恼了一阵子,蛇心一动,它也想下山去了。
心动便行动,它可不会压抑自己的欲,望。
做妖嘛,最快乐的不就是自由自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吗。
☆、荷荡春情(二)
细雨绵绵密密的落了下来,十里清荷如碧,如烟似雾。
一擎如伞的荷叶下,黛黛压着姬烨就是不让他起来,笑声清冽,容色调皮。
“王,下雨了呀。”
“废话!”姬烨轻斥,侧过头便看见细雨落在水面上激起涟漪无数。
“王,你陪我卧听风雨可好?真的会比你劳形于案牍美好很多很多。我们就这样交叠在一起,彼此拥抱,闭眼可闻呼吸,睁眼便能看见你就在身边。然后就这样呆在一起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