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氏却立即蹙眉道:“主母,孩子是上天的恩赐,有没有我们等十个月便可知了,巫医是不会碰阴气重的女人的。”
是了,现在的医术似乎还和巫术不分家,鲜少人会研究女人病,更别说被这个时代的人认为是上天恩赐的怀孕生子这种事。
她说怀就怀了?这里面水分也太大了。
但她也不能直接问:你们凭什么说她怀孕了。
那般的话,那个师氏估计又会言语影射她不怀好意了。
“夫主,那么,就让师氏陪着巧人吧,十个月后,我期望能看见夫主健康活泼的儿子。”
“姣可放心,贱人之子罢了,我们的大子必然要出于姣的腹中。”
大子,即嫡长子,也就是说,只有她的儿子才能继承公子重的封地。
行,就这样吧,去他的爱情。
这样想着,当她再看公子重时,真是哪儿哪儿都碍眼。
“夫主,您在此宠宠您的心肝吧,我去见公孙暇。”她不知道,她的话有多酸。
百口莫辩恨死你
曦光已从楼宇的屋檐爬上了屋顶,昨夜的清霜悄然化作水汽蒸腾而去。
院中,落花萧条,空寂。
这是府中的一座偏殿,此时吕娇正在门外徘徊。
“姣,为何不进,可是无颜面对我?”
屋里人率先打破沉静,吕娇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窗户开着,屋里的光线很明亮,兄披散着长发跪坐在席上正在倒酒。
他似乎是把自己唇上的胡须刮除干净了,现在的他粉面朱唇,侧颜看起来颇具女子的柔美之态。
原来兄不仅仅是俊朗那么简单,他也可以美的这般雌雄莫辩,她感慨着。
“我听闻兄绝食了。”她看向矮几上没被动一下的粟米和肉食。
“将死之人,何必再食。”他依然穿着贵气的绸袍,佩戴着芬芳的兰芷,在这里,他不像囚徒,像客居的贵人。
“兄。”吕娇碎步走近,在距离他有一步远的地方,匍匐,跪地,行了稽首大礼。
“姣啊,你我自小在一处长大,时至今日我才看清了你。”他转眼看来,目中满是蔑视。
“姣亦然。时至今日才看清了兄,兄为了义气而将姣置于死地,兄,于心怎忍?”吕娇抬起上身,跪坐着与他对视,目中同样是蔑视,以牙还牙。
公孙暇眯了眯眼睛,满腔恨意皆喷薄在眼中,他盯着姣,不声不语,可却把手中所握的青铜酒爵一霎捏扁了。
“兄恨我?”吕娇嘲弄的看着他,“兄有何资格恨我。兄,你为我想过吗,当公子重死在我的洞房之夜,我的下场会是什么?”
“你,死不足惜。”他高傲的冷睨过来,看吕娇像看一件廉价的物品,“你的命不值一提,若死你一个能救鲁国,你就该从容赴死,那般,你才会是我公孙暇认可的亲妹。姣,坏我好事,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