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偷摸的样子,活像是个拉皮条的。
偏宁静远还吃他这一套,清了清嗓子,一抬下巴,高傲的“嗯”了一声。
他,宁远侯,偷情也要偷的高贵傲然。
呸,什么想法!都怪这贼阉不好,弄的好像他偷人似的。
“快去快回。”宁静远催促。
一夜颠鸾倒凤,床榻上的郎华娘,肌肤的龟裂已经修复如初,但却昏迷着,像是在进行自我修复,她呼吸清浅,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试了试郎华娘的鼻息,宁静远放下心来,这才想起自己,只是略微动了动腰,就是一阵钻心的疼,那处怕是破了皮了。
宁静远磨着牙想:臭女人,你最好一辈子不醒,只要你醒过来,看我饶不饶的了你。
想起昨夜,他简直气炸肺都不解恨,别的且先不提,在那种关键的时刻,自己竟然被她揍晕了,晕了!
妈蛋,你完事再揍晕也好啊。
这个想法一出,宁静远立时浑身热起来,破了皮的那处更是火辣辣的疼。
片刻后,尤凤仙让人抬了热水桶进来,他思忖着,这桶热水怕是给郎华娘用的,便试探着道:“小侯爷,要奴婢伺候吗?”
“不必,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对郎华娘,竟然连他这个阉人都不让碰了。尤凤仙不禁一霎那转换了心思,既是小侯爷心中所爱的,那也就是他所爱的。
拦腰将人抱起,慢慢移动到水桶旁,再慢慢把郎华娘放进去,骨节清俊的手指一寸寸的摩挲郎华娘的肌肤,昨夜摸到的那一手手的黏腻果然没有了。
眸光漆黑,宁静远若有所思。
待给郎华娘清洗完毕,换上了一身软滑的内衫,宁静远把尤凤仙招到了近前,道:“你亲自去通州查探一番,我不在她身边的这些时日,她都经历过什么,见过哪些人,事无巨细都弄清楚。”
尤凤仙面色一凛,恭敬领命。
☆、美男计
郎华醒了,就那么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打量自己目前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不算宽敞的屋子,除了她躺着的木床,周围全是木柴,堪堪只留出了一条通往门口的小路,空气里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此时,门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了,走进来一个抱了一大摞脏衣服的胖女人。
“醒了就干活,你当你是谁家的千金小姐吧。”胖女人生的魁梧,黑皮肤,脸上的五官看起来不算丑,此时她做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小姑娘听了她的呵斥大概会红眼睛哭鼻子吧,而郎华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
就那么看着这个胖女人,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
胖女人原本还想掐腰开骂的,此时被盯着,却忽觉心虚惶恐起来,明明眼前的姑娘只是个看起来身板单薄的人,怎么她就不敢放肆了呢?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胖女子虚张声势。
郎华动了,赤脚站到了地上,平静的看了一眼胖女人,绕过她就走了出去。
只是被那么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胖女人就涨红了脸,不能自控的垂下了头,胖女人心里陡然看清了自己,自己在那姑娘的眼中,怕是和蝼蚁没有什么多大的差别吧。
本以为只是小侯爷带回来的一个玩物,却不想是个武者。
武者杀她这般的普通人,如屠狗。
这种认知虽伤人,胖女人却连记恨的勇气都没有,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默默抱起地上的脏衣服,自己洗去了。嘴里嘀咕道:被罚就被罚,总比丢命强。
郎华站在院子里,打量了一眼,见这小院子里堆积了一些粮食、菜蔬、家禽、肉蛋之类的东西,便猜想这处是个膳食仓库。
“紫云,小侯爷找你呢,就你会躲懒。”一个穿着樱草色褙子,茜纱挑线裙子的妙龄女子急匆匆走了来,一把抓住郎华的手腕就往外拽。
“紫云?”郎华无语的挑眉,“你叫什么,是他让你弄这一出的吧,宁静远这男人太会作了,总是那么想挨我的拳头,不好,不好。”
这女子有一瞬的气闷,虽然来之前得了尤公公的提点,这个姑娘极有可能是未来的侯爷夫人,但这会儿听她这么说自己服侍了多年的小侯爷,心里也气的慌,她不似紫槐,心里怎么想都表现在脸上,这会儿脸色就难看的很。
“你这丫头倒是护主。”郎华也不需要她带路,径自走了出去。
紫苏连忙跟出去,喊道:“你知道我们小侯爷在哪个院子里吗就胡乱走,跟奴婢来。”
穿过九曲回廊,两边竹林萧萧,二人来至一个鹅卵石铺就的四岔路口处,紫苏率先走了东边那条,郎华却转脚走了相反的一条。
紫苏翻了个大白眼,教养再好也不免生了些轻视的心思,“小侯爷在白发苍颜阁看书呢,你想去哪儿,这里是锦乡侯府,可不是你们乡下地方可由着性子随便钻。”
头一次,紫苏对自家小侯爷的决定产生了质疑,就这么个不懂规矩还自作主张的人真的能担得起侯爷夫人的责任?
郎华头也不回,只道:“你信不信,你这会儿对我越是出言不逊,你家小侯爷越是挨揍?”
紫苏气的跺脚,连忙施了轻功追上去。她以为凭她的轻功,追上郎华,并把她拉回正确的小路上不过是小菜一碟,毕竟,四个大丫头里,她专习轻功,轻功心法也是最上乘的,可结果呢,明明郎华就在眼前,仿佛一伸手就能抓住她的衣领,然而,她抓了几抓却都抓了空。
恼羞成怒,最后猛的一抓,紫苏扑了个空,“吧唧”一下从半空摔下来,摔了个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