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牵涉她以前的代课学生,她的闺蜜,她的同事,难道她身边又发生了什么重大疑案?类似缪婷那样的案子?但怎么会连她这个技术首席都不知道,反而要邵晖大老远的从京城跑过来调查?
邵晖看看四周,“涉及,可以进屋说吗?”
“……哦。”解语后知后觉的明白不妥。
能劳动到他过来的案子,肯定不简单,怎么可能在人来人往的路上畅谈起来。
解语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案子,没察觉自己已经带邵晖上了公寓楼,拿钥匙开了门,把人请进屋里,还端了茶倒了水——
邵晖坐下来,不急着谈案子,却好整以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眼神迷惘,似乎在寻找什么。
解语喝了水,脑子稍微定下来。发现自己简直乱套了。
首先是莫名其妙见到邵晖出现在她生活的每个角落,跟她身边的人说话,以为出了幻觉,预约了心理医生,却被告知那并非幻觉,邵晖是在调查一件私密案子。
就算已经下班,她也可以把他约到中心办公室去聊啊,居然没头没脑的把人带家了。
大概是明白自己没有出现幻觉,惊喜之下脑子发热了?
邵晖诚恳的说,“我在调查的案子与方医生有极大关联,所以也需要你的帮助。”
解语脑子乱转,跟她有关?难道是鉴定中心同事被牵扯进什么重大问题?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也紧张起来,“您说吧,我会竭尽所能。”
“我要调查的,是关于我本人的失忆案,”邵晖一双黑眸盯着她,“你说,跟你关系大不大?”
解语脑子一片空白。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邵晖,“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答案。
“——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邵晖果然没有笑。
“那——”
邵晖似乎明白她想问什么,“你这几天看到的,都不是幻觉,而是我在寻找关于这个案子的证据证人证言。”
解语话都说不出来。
“自从培训班见到方医生,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方医生说不记得我,但你说话的时候眼神躲闪,身体语言显示很不自然,跟我相处时的表现也不同于你的基线常态,这让我产生了怀疑——”
“我怀疑,失去的那段记忆,跟方医生有很大关联。既然从方医生这里得不到答案,我只能从其他方向入手——第一个证人是毛家丽,因为我还记得失忆前就认识她,而且她也参与了我失忆时期,也认得你。”
当时,毛家丽接到邵晖的电话,来跟他见面,问他,“晖哥,我的确记得你跟方美人在鉴定中心合作的事,但你确定想要知道吗?”
邵晖说,“我想要知道。”
毛毛点头,深吸一口气,然后吼了出来,“晖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选谁失忆不好,怎么偏偏不记得方美人啊?”
邵晖苦笑,“这也由不得我选择。”
真该死,他的空白记忆刚好定在出事前一年这个区间。其他的,甚至他小时候在大院里当孩子头的事都还记得。
毛毛恨铁不成钢,“拜托你一定要想起来啊!方美人那么漂亮,又那么帅,好不容易被你骗到手,你一转身就把人忘了,太不厚道!”
“那么……帅?”邵晖有些怀疑。
“是啊,”毛毛一想起来就眼睛发亮,就像终于找到了舞台的演员,“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方美人那天,就是鉴定中心接的第一个案子,缪婷案。那里有个法医叫曾哥的挺讨厌,他嫉妒方美人,说她只会研究理论,没有现场经验,然后方美人就说了一番话,我到现在还记得,她说‘……如果法医都只需要呆在实验室看显微镜写论文,如果再也没有什么荒郊野岭的弃尸案让法医们跋山涉水增加野外现场经验,那就是她最希望的事,因为那表示天下太平安居乐业,哪怕因此失业,她也不介意……’——你说帅不帅?你简直不知道当时那一屋子人有多震撼!那个曾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