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小姐也回笑了,而后心虚似的看自己的哥哥。
达西显然注意到了乔治安娜的目光,面色瞬间柔和下来,冲她点头。不过他马上注意到我也在看他,脸立即拉长,脸色也倏地冷淡起来。
尼玛的我又不喜欢你,你玩什么区别对待啊。我愤愤地撇了撇嘴,拿起刀子夺的一声狠狠扎在盘子里的牛排上。
这声响略微有点大。凯瑟琳夫人反应很快,立即瞪过来,了解情况以后就给了我一个不屑的眼神作为评价。仿佛她早就知道并且完全能够理解,我一个乡绅小姐,举止要高雅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吃完晚饭后,就是无止尽的娱乐时间。德布尔家不缺什么蜡烛钱,所以人分了三拨,满室亮堂。
凯瑟琳夫人要玩四十张,强烈邀请克斯特和达西,克斯特伯爵一向对什么东西都有好兴致,答应了下来;而达西先生恰巧是个我行我素的人,这会儿他不愿打牌,所以就是他的姨妈也劝不动他。
“那就陪你的表妹去说说话,你很久不来,她可是很惦记你。你有空确实应该多来走走。”凯瑟琳夫人最后只能这样说。
四个人还缺两个,可惜其余的人里头凯瑟琳夫人倒挑不好。她刚想请沃兹华斯先生,大概是因为对这位陌生的客人不太熟悉,而沃兹华斯先生又器宇不凡。
然而这个新客人正和伊利莎白聊得很欢,委婉地拒绝了夫人的邀请。
柯林斯立即表示自己兴致满满,他的夫人也表示赞同。四个人立刻凑齐了。然而不巧柯林斯的丈人即威廉公爵对这份高雅的事业也十分有兴趣,权衡之下柯林斯夫人立刻谨遵孝道退居二线,凑到一干女眷那里去了。
我们这里倒也没什么。德布尔小姐和母亲的口味不同,要玩卡西诺牌。詹金森夫人作为称职的管家太太,如老母鸡般守护在小主人旁边,自是不能落下一份的。特丽莎离开了丈夫,兴致勃勃地加进了这一组,而玛利亚也被邀请了,因为乔治安娜小姐和宾利谈起了音乐的话题,兴冲冲地跑到钢琴那边去了。他们在这个问题上很聊得来。说到激动处,宾利手舞足蹈,乔治安娜也红光满面。凯瑟琳夫人催促他们快快合作一曲。
轻快的钢琴声响起来。跟着打牌,聊天的话题也渐渐多了。
说起来,倒只有我和达西被剩了下来。不过他是自愿的,而我……算是自愿和被自愿的统一。达西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着橘黄色的光线翻阅着手里一本书,与世无争。我本来也想找点书看,可惜对德布尔家书架上的书没什么兴趣,正想刺探刺探伊利莎白和沃兹华斯在聊什么,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拉住了我的裙角。力量的源头重心很低。
我突然记起来、一个重要的角色貌似先前被我忽视了。
珀西鼓着一张包子脸,撅着嘴冲我翻白眼。因为之前我没带他一起去柯林斯家,他始终耿耿于怀。我来到罗辛斯之后他一直没给我好脸色看。此刻他脸上的意思是明确而坚决的——继续讲故事。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冲他笑了笑,抱起他坐在达西另一头的沙发上,把他放在我的腿上。“上次讲到哪儿了?”我问。
“唐僧被放在木盆里,被教堂里的神父救了。”小珀西记得很清楚。
“啊,对对,被神父救了。”我点头道。其实我原先确实尊重原著说明是和尚,但是小珀西的问题一向特别多。
“和尚是什么?”他当时立刻问我。
“和尚嘛,就是整天……念经,给人讲道理,做好事,不能结婚的男人。”要用英语解释一个我用汉语都解释不清楚的概念,我表示相当有难度。
“念经,念什么经?”
“经的话,有很多种……”我刚准备扳指头数,发现我不会翻译,立刻改口道,“呃,没事。就是随便念念,一般和尚念经大家都听不懂的。”
“哦……”小珀西似懂非懂地点头,还在思考中,“那为什么不能结婚?”
一会儿他又问。
“这么嘛,你看神父也不结婚,和尚就和神父差不多,对了,刚才提到的庙就和教堂差不多……唔……”讲到这里的时候我摸了摸下巴,脑内精光一闪,“对了对了,重新来过,唐僧是被教堂里的神父救起来了,就是这样。”
我得意洋洋地说道。这就好办了,神父念什么经呢?当然就是念《圣经》。然后他去西天见上帝取经。观音是什么?是一个名叫观音的天使。妖怪是什么?是很多很多不同的恶魔。黄泉就是地狱,阎罗王就是死神。龙王就是水神。中西方文化果然还是有很多相通之处的啊,这下就用不着为翻译的解释伤什么脑筋了!我这么想着,瞬间感觉脑内一片清明,于是接下来唐僧去五指山救孙悟空啊两人一起结伴上路收服白龙马啊我都讲得十分顺畅,连我自己也要对自己能说出一连串流畅的英语崇拜惊叹不已了。
讲着讲着,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达西一直在往我和珀西这边看,手里的书停在同一页很久了。他似乎听得很认真。
这次看到我在看他,他倒没什么坏脸色,只是一脸的思考表情。“卢卡斯小姐的故事很有趣。”他说。
“真难为你会夸奖我。”我冲他笑笑,恰好余光扫到宾利和乔治安娜。
“令妹和宾利先生在一起,倒真是一对璧人。”我由衷表示。
作者有话要说:近几天论文实在太忙了,昨天赶到2点多orz身体终于垮掉,意料中的感冒了。
终于只剩下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