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吓得王娡面无血色,全身虚脱:“不不!……”
她双手乱舞,极度惊惶,眼睛一白,晕了过去。
“诶,这么弱?”唐眠将藏在掌下的大拇指伸了出来,她不过是突然想到这个常用的把戏拿来吓唬吓唬她试试,没想到效果好得出乎意料了。唔,她的其他手段还没有使出来,只是恐吓一下就把王娡吓住了,让她都有些觉得太轻松了。更重要的是,她想说的话还没说出来呢。
“太后,需要我等上前伺候吗?”门外有宫人听见了动静,又不敢随意进来,便忐忑地问了句。
唐眠看看外面天色还早,便顺手拿起一杯水来倒在王娡脸上,边高声回一句:“我和太后说话说得兴起呢,你们都别吵!”
“……是是。”外面有人膝盖跪地的声音。
王娡幽幽转醒,看见面前陈娇的面容,只觉得是最凄厉恐怖的神鬼,连连狼狈退去:“来……”
她正欲喊人,却被唐眠一句话吓了进去。
“你敢现在喊人,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心挖出来吃掉?”唐眠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
王娡看着那猩红的舌尖,又是一惊,眼一白又差点晕了过去。
“别、别……”
“对,你最好搞清楚,虽然刘彻是天子,但我的厉鬼本就是天子后裔,化成鬼后巫力更强,寻常法师根本奈何不了我。在有法师来把我收服之前,也许我已经把你和你儿子都吃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
“但是,你毕竟是我的祖母,我也不想太难为你。我附在这个陈娇身上,你若听我的话,好吃好喝地待我,我便也不会作祟。但若是你想使什么法子来把我赶走——别忘了,你是咒我死的人,我必然杀了你和刘彻,让刘氏天下易主,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是……”王娡眼睛发直,只会呆呆点头了。
唐眠皱了皱眉,又倒了一杯水来泼在她脸上,而后拍了几下掌,冰冷的水和清脆的掌声总算让王娡清醒了过来。
“母后,我这就走了。记住我的话,还有,别让周围的所有人看出你的异样,不然,阿娇不介意挖出刘彻的心肝肺来,给您炖汤喝下去……”
唐眠出了门,松了松自己的筋骨。
青鸾看她脸色很好,忙上来夸赞。
“那是,事情办完了,咱们打道回府吧。”唐眠笑道。
其实她原本也只是想退了这个皇后的位子,安安稳稳地过,可惜馆陶公主只有她一个女儿,太皇太后只这一个外孙女,怕不会遂她的愿。她原也只想安安稳稳做个锦衣玉食的皇后,可惜偏偏遇到这许多添堵的事。
她不是锱铢必较一件小事都记着要报复的人,处事向来也不太过小气,然而王娡机关算尽经营的阴谋,却让她有些反感。她知道后宫朝堂上,确有一些肮脏之事,然而若是时不时影响到她的生活,她也不介意反击?li>
作者有话要说:这时候的人还是挺信这个的,嗯。哎呀总觉得女主有时候太坏了(绝不是我坏>
王娡毕竟是太后,所以事情还不会这么简单……嗯。
☆、大汉天子之陈阿娇(九)
建元三年春,陈皇后与卫夫人相继失子,王太后病恙。太史令司马谈观天象,见星孛于东方。帝赦天下,于东原祭天。陈皇后自请居东明殿以制灾祸,时朝臣皆曰贤,帝允之
五月,天始热。
青鸾和黄珠指挥宫中侍女把春天用的厚丝被抱出来,放在外头的铜架子上晒,回头见皇后正与一个黄毛小子指着书卷相谈甚欢,那黄毛儿表情认真,头一歪一歪的,讲的很像那么一回事。
其他人是不知道的,但是青鸾总觉得皇后娘娘自请搬到东明殿来,不像是为了镇灾什么的,倒像是为了看书。东明殿地势比椒房殿偏僻,却离天禄阁和石渠阁都近,以往从椒房殿与天禄阁,往往一次搬书卷就要花上近两个时辰的功夫,而现在只需要不到一小时。兼之石渠阁常能遇到博学之士,皇后每每都要和他们聊上许多时间。
皇后让她不要近前打扰,青鸾无事可做,便假装端茶倒水送点心,经过了很多次,却听不明白两个人到底在讲什么,什么之乎者也玄之又玄的东西,她实在听不太明白。
端了许多回水,某次皇后就抬头盯了她一会儿,告诉她:水够了。
青鸾不敢再上前,又往外头去,捉了几回蝴蝶,与其他侍女闲话一回,实在是没事做——有了面面都想得周全的黄珠后,青鸾就感觉自己过得越发清闲了。她正想着要不要回去练一练她的绣工,为皇后娘娘的生辰做准备,走在路上,眼见得馆陶长公主急匆匆地过来了,青鸾心下就是一喜,急忙赶上去拜见了搭话。
现在的皇后娘娘没有以前那么急脾气了,虽然不挨打不受罚大家都喜欢,可整天都是平平淡淡的没点新鲜事,青鸾这种活泼个性的人也熬不住,幸好馆陶公主还是隔三差五要来一趟,她来了,东明宫里就有新鲜事了。馆陶公主个性风风火火,总会给她们带点好玩的小东西和长安城里发生的新鲜事来。
“参见长公主!”
“哦,是青鸾啊!”馆陶公主看见青鸾,脸上却没有以往的笑容,紧皱了眉头。
“长公主这是怎么了?”青鸾陪着她一起走进门去,问道。
“还能是什么事!阿娇也真是的!搬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就算了,现在刘——皇上今天都去甘泉宫的路上了,她怎么还不没开始整行李?!”
“皇上要搬去甘泉宫了?”青鸾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