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很适合做工具?被人需要的,存在的工具?
像是听到了笑话般,绯白的嘴角微微扯起。
“呐,白,不是自己喜欢那些古汉字啊什么训诂学音韵学啊的,为什么还要一直在那种东西上面呕心沥血啊?”那个人,推开书桌上厚厚的书墙,在一片昏暗与狼藉里找到仍然在看着书的她。
“为什么,知道我不是真的喜欢它们?”习惯是那样可怕的东西,可怕到连自己都快要忘掉自己不喜欢那些深涩的书的事实。
“为什么啊,其实说不好……感觉吧。不过,白,这样好吗?”
“不知道。”
“不要老是说不知道啊,自己的心想要什么就应该说出来勇敢地去追求,这样子感觉你就像是为凌爸爸严班导挣面子的工具而已。”
“……真的、不知道。”
其实,那时候想的突然就是,洛利,我可以帮你追求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只要你想要的东西你都拥有了,就可以了。
因为我只是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还能够做别人的工具,已是极好了。
一点不放心
“那么,伊丽莎白小姐就交给王子你咯~”侠客微笑着招手,招手,看着沙世毕亚和凌绯白的马车朝着皇宫渐行渐远。
“你就这么放心她能问出藏宝的地点?”公爵侍卫之二库洛洛望着貌似甚悦的侍卫之一侠客。
“不,我一点都不放心。”某人继续招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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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团长,我们也出发吧。”
“我好像说过,我只是跟着来检查任务进度的。”
“……”虽然一个人确实足够了,但是,侠客觉得他还是想无语一下以表达自己长期受打击的心。
“最娇艳的玫瑰,献给我最娇艳的伊丽莎白。”沙世毕亚绅士地弯腰,一大束新鲜玫瑰捧上凌绯白的眼前。
“……啊。”半天才反应过来的凌绯白终于啊出声来。虽然没有体会过,不过,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凌绯白觉得这感觉有点奇怪——完全没有那些电视剧上书上和洛利讲的那么美好甜蜜啊。
“呵呵,伊丽莎白没有收到过花吗?”沙世毕亚王子自动地把凌绯白的反应归结到第一次收到鲜花因此羞涩的缘故。
“恩。”她的回答也证实了沙世毕亚的想法。
不习惯于接收玫瑰,像是第一次收到玫瑰的羞涩的反应,这足以说明他的伊丽莎白几乎从来没被人追求过,那个什么骑士肯定连公主的裙子都没有碰到过。果然,在无垠的时间的等待里,他,沙世毕亚王子能遇见她,一切都是上帝最好的安排!
……(乌鸦啊,请来的更猛烈些吧。)
“能成为第一个献给你花的人,沙世毕亚感到十分荣幸。”沙世毕亚单膝,牵起凌绯白的手,缓慢而庄重的在她的手背印下一吻。
手背上,留着羽毛拂过的感觉。他抬起头,认真的眼神望着她,仿佛那一刻,她就是他的全部世界。这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异感觉,竟有些微微地触动绯白的心。
“你确定你教她的都是蜘蛛该做的事?”库多拉地公爵之二库洛洛现在身处王宫敦伦钟塔塔顶,俯角30°看着底下花园里正在上演的“你侬我侬”。
“蜘蛛不择手段,学会伪装也是蜘蛛的选修课。”库多拉地公爵之一侠客望着手提电脑的屏幕内摄像头拍摄的女王起居室景象,单耳带着耳塞,调整着窃听器声音大小,脸上不改淡定的微笑。
“你觉得她现在的表现是伪装?”库洛洛抬眉。
“不,我一点都不觉得。”微笑继续淡定。
“虽然根据传言女王最珍贵的珠宝都藏在敦伦钟塔内,不过现在可以确定这个传言并不属实。”侠客往笔记本里输入着什么,“我觉得最可疑的地方还是女王陛下待的时间最长的起居室。”
“一个人去?”
“恩。”
“带她来是个错误。”
“不,不是错误……是多余。”侠客一转眼,“不过或许还算起到了些转移视线的作用。”女王见到未来媳妇太高兴了,竟然大摆家宴,给了自己充分的时间在她房里安置摄像头和窃听器。
“你觉得她就是表面表现出来的这么没用?”库洛洛沉吟。
“她的能力很强大,但是到现在为止我没有看到它有用处过……不过如果你说的是性情,她似乎是一个很直率的人,这一点,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直率的人?确实……”没有欲求的,在乎的东西,她活得就像一根轻飘的白色羽毛。可以随时落地,也可以随时漂泊,并且能够轻易地被污染。
活着不知道为了什么,可以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因为没有在乎的事情,所以什么事情都可以当做别人的事毫不在意地说出来,成了一个“直率的人”。
“这样的能力很适合当旅团的工具,不过没有处理好的话,这样的人可能会变成比我们更加危险的东西。”交叉着双手,团长的眼光落在远处,缓缓地吐出结论。
“危险……么。”
“如果天上两颗最灿烂的星,因为有事出去,定会请求用你的眼睛替代它们在空中闪耀。而要是你的眼睛变成了天上的星,天上的星变成了你的眼睛,那便怎样呢?你脸上的光辉会掩盖了星星的明亮,正像灯光在朝阳下黯然失色一样!而在天上的你的眼睛,会在太空中大放光明,使鸟儿误认为黑夜已经过去而唱出它们的歌声!!”
“……哈?”凌绯白顺着沙世毕亚的眼光看向天空,只看到了明晃晃的日头,“现在好像是白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