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小菜一碟!”拿到照片的信长看也没看,兴冲冲地撞出门去。有目标的杀人果然比无目的的杀人要让人兴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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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字跳了出来,映着某人闪烁着黑白的脸……
游戏,开始(下)
“梅蒂阿姨,汉克叔叔晚安。”凌绯白向两夫妻招招手,走进自己的房间。
“恩,小白也早点睡啊,今天送面包辛苦了。”身后是梅蒂阿姨满是欣慰的声音。
无论在哪一个世界,凌绯白的生活似乎总是可以无波无动的如井水般平静,上个世界专注在汉字的研究上,这个世界专注在卖面包上,在她看来似乎什么东西都是一样的,只要有件事情干,就足够了,其他的通通是可以抛在脑后的。
而胜败荣辱之类的事,也没有太上她的心,可以不冻死或饿死的生活于她而言,足够了。
爬上床,盖上被子,凌绯白闭上眼。单纯的生活,每一天的重复,明天睁开眼后,又是已经熟知的事情和台词。
可以预测的生活,感觉就像是生活被自己完完全全地掌握着,却又像是自己被生活完完全全地奴役着。不过,怎么样都可以啦。
睁开眼,是哪一天,就过哪一天的生活。
“汉克,都快一年了,明天到市里去给小白登记身份证吧,没有身份证,以后小白出门会很麻烦的。”梅蒂解下自己的围裙。
“恩,也是,刚开始还没定下来,这几天又生意忙,没有你说,我差点忘了。”
收养6个月以上,小白的亲生父母还没有找上门来,按照法律是可以进行正式领养的,而无子女的汉克夫妇完全符合领养条件。
“呵呵,越想越觉得小白就像是上天给我们的孩子,虽然话少些,但是长得那么可爱,又会帮忙做事,亲生的孩子也不过如此啊。”
“呵呵。”汉克摸摸头。
“你呀,明天可别忘了!”
“知道知道!”
窗外的黑影静静地蛰伏着,嘴边一抹嗜血的笑意。
这一晚,凌绯白睡得很不踏实。梦里面全是断断续续的胶片。
苏洛利的微笑,眼角荡漾开的细细波纹,她推开书桌上所有的书,让刺眼的阳光直直打在自己脸上,苏洛利的贴图相册,指着照片的苍白手指,回过头问自己“听懂了没有”轻轻皱着眉,窗外的阳光,30°的斜角照射,拉长的镜头。
一切都是黑白的默片,光影安静。
然后画面定格在一间小木屋里。
唯一的彩色,却像是油画一样让人觉得不真实。
黑色长发的男子,神色安然,眼神专注地望着身前的,似乎是妻女的人,女子的金色长发微卷,流泻着破碎的阳光,她低着头看身边的孩子,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洒下一片温柔的阴影。有两个孩子。金发微卷的小女孩大约只有10岁,有些怯生生的,穿着粉色百褶蕾丝裙,抱着同样打扮的洋娃娃,撅着嘴,仿佛在嘟囔着着什么,这个孩子,很像苏洛利小时候。而另一个女孩子十五六岁的样子,同男子一样都是黑色的长发,末端微卷,她静静地倚着男子站着,眼睛直直地看向镜头。
画面上所有的人唇边都带着一丝笑意。只有她没有,灯光在那里暗下来。她黑色的瞳孔里,不辨喜怒,却硬是让凌绯白看到了一丝不甘心。
为什么会知道她的不甘心?因为她现在的样子,和那个小女孩很像?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打在凌绯白的脸上时,她的眼已然睁开,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奇怪的梦。除了苏洛利,梦里面的其他四个人,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但是那种感觉,那么熟悉,那么温暖,那么美好,美好得让她这个局外人都想要沉醉进去。
淡淡的血腥味,似有若无地飘在空气里。异样的感觉让凌绯白的精神不由自主地开启,元素的感应里,一些水元素失去框架,带着陌生的狂暴附着在土元素之上。
凌绯白起身,慢慢地叠好被子。她似乎猜得到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她仍然固执地依照自己惯常的顺序做下去。
叠被子,穿好鞋,用梳子理着有些毛糙的头发,因为末端的卷曲让每天的这个程序都要花上些工夫,然后去盥洗室,刷牙,洗脸。
每做完一步,凌绯白就告诉自己:这个步骤很正确。到现在为止,什么异常的情况都没有发生。
像是神经质一般,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
所有的一切准备都做好了。她按着平常的步速走到梅蒂和汉克的房间,轻压门把,打开,停顿3秒,然后转身。木然地走到电话机旁边。
“啪嗒啪嗒”的按键声在关闭着的房子里清晰地像是一声声的叹息。
“喂,警察署吗?”
“是的,发生了犯罪事件。”
“伊丽莎白大街564号。”
“……我、是他们的养女。”
这一天从上午到中午,汉克面包房门口因为一辆警车的到来而引起了持续的骚动。
“什么?汉克和梅蒂被杀了?”
“不可能吧,他们是两个老好人,没什么仇家啊……”
“对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原因都不太可能,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女孩子?……据说是一年前在门口捡到的,连身份证明都没有。”
“你在说什么!?人家才十五六岁好不好……啊哟,老板死了,不知道她以后要怎么过活哟……”
无关于自己的事,我们总是可以放心大胆地评论,揣测着当事人的喜怒哀乐,我们在潜意识里把一切都当做是无责任的番外,茶余饭后的谈资,因此,纵使是死亡,也可以被贴上悬疑的名头,四处传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