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愆的剑未刺出,整个人浑身一抖,耳旁留下两道鲜血。国师本就已用尽生命之力,更加无法承受这沉钟般的声波,七窍俱流出鲜血来,单薄的身体像一片落叶般飘落。有愆脸色一凛,身形陡转而上将他接住了。他带着国师未回头便轻点地面,向外飞去。
而屋内,刺眼的金光弥漫,石棺已然炸得粉碎。只剩下步随心的身体悬浮在空中,而后她身体上的红光退去,整个人重重地落在地上。
步随心只觉得身处在一片远古的空间,到处都是赤色的岩石。一条红色的小蛇在她面前冲着她吐着信子,表情凶悍,似乎是想把她给吞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自己和这条小蛇很熟,熟到她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冲过去揪住那条蛇的七寸而后狠狠地敲着它的脑袋。
“你叫凶我!叫你凶我!竟然还敢朝我拍板子啊?懂不懂谁是老大啊啊?……”
过了一会儿她打得有些累了。这红蛇脑袋上的皮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硬的要死,她的手抖红了。于是她席地坐下来休息。
她吃力地拎起那条趴在地上的小红蛇,发现它全然没有了刚才凶样,一双小眼睛挂着泪珠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她觉得心情好多了,摸了摸它的头教育道:“你看,这样就乖多了是不是?装可爱对我是没用的……好好听姐的话,乖乖的,姐就给你肉吃。不乖,我们就吃蛇羹,话说我穷到没有法器只有一个阳隐珠也就算了,连个储物袋都没有,弄个蛇皮袋先顶顶也是不错的……”
小红蛇瑟瑟地扭动着。她拍拍它安慰道:“又没说一定用你的皮,说起来我还是不够厉害,活成这样也亏了我安贫乐道的了……哎呀真是打得我累死了……”
说着说着,她便睡了过去。一股热流涌进体内,她以为是小红蛇又不听话。“别吵,姐要睡觉!”她甩手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啪!”
洛煌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被打得发红的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
步随心睁开了眼睛。忽视自己头顶那光华流转的帐子和身体下柔软的棉被的触感,她先用神识把自己的身体检查了一遍。
她第一次灵力用尽,经脉尽碎,全靠牛哥才支撑下来;第二次灵力用尽,原先的经脉本来已因为天天吃灵草药草的原因恢复了,又再次断裂,她花了一年的时间又涂了许多牛哥的便便吃了牛哥的灵草才恢复。而这次,她发现自己居然没事。
要是她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经脉已经被多次强力打碎和重铸,间接导致经脉的强度和韧度增强,连带着许多灵脉被打通,不知道会是想笑还是想哭。
“你醒了?”一个悦耳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洛煌?”步随心坐起来。
“你好像没事?”洛煌皱了皱眉头。他清楚地记得他背她回来的时候她七窍流血,全身也都是血污。太医更是说她身体经络内脏都受到强烈的冲击,很可能醒不过来了。
“没事啊。”步随心松了松自己的筋骨,只觉得睡得久了关节有些卡住,“我睡多久了?五年以内我都能接受,别怕我受打击。”
“……五天。”洛煌的嘴角抽了抽。
“哈?”步随心愣了,“五天?”
洛煌本想回答她的话,却忽然眉头一皱,一掌拍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只长相奇特的跳蚤落在他的手心里。
“对了,这个是你的吧?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它把祭仙庙和国师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洛煌没有想到,国师竟然会假借祭仙庙之名,在全洛都修筑上古魔族的血神庙。虽然事情都过来了,但洛都却有一万三千个平民因此而死去。只是为了用秘法复活一个死去多时的女人,便搭上了一万三千条无辜的生命。这个结果让他深深地感觉到修仙者的恐怖,他们这些凡人,哪怕是他这样的王子,对于国师之前的所作所为也只觉得异样,完全没想到他对于国师来说,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哦,你们已经认识了,那正好不用我多介绍了。谢谢。”步随心把跳蚤从洛煌的手心捻了过来,拿手指甲使劲掐着犀渠的小胳膊腿,边掐边阴恻恻地笑道,“跳蚤,别以为我没看到,最后关头你可是一蹦就蹦到安全地带了,你这个贪生怕死的自私的家伙……”
洛煌:“……呃。”
步随心意识到还有他人,把犀渠放在自己的肩上,冲洛煌笑了笑,而后起身下床。
“诶?”她看着自己腿上的纱裙,有些发愣。纱裙上有几朵花绣在上面,地上还有一双和纱裙同一花色的鞋子。她看向洛煌。
洛煌嘴唇一勾:“步姑娘,这样乔装打扮不知道是何故?”他本意是想看看步随心被刺破身份后的窘态,然而步随心只是点点头。
“你挺不错嘛,这也能看出来。我对你的印象好了那么一点点。”
“……”
“不过说实话,我长得这么像男人,穿女装会不会吓到别人让别人以为是变态什么的?”步随心倒是担心这个。
“……”洛煌脸上挂下几根黑面条,他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女人的审美了。他拍了拍掌让一旁的侍女送上来一面铜镜,递给步随心。
“哦哇,镜子!”步随心开心道。她真是好久没见到镜子了,特别是像这样人面清晰可见的镜子,在那个没有反射面的空间里,她都已经习惯用牛哥的眼睛来当镜子了。而崔平家里虽然也有镜子,却是模糊不清的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