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再说。洛煌,叫人开城门。”有愆依旧是最淡定的,不过他的脸色也已通红。
进入城中,将事情都说明后,又是一阵飞奔,目标是国师府,然而国师却不在府上。
“国师爷刚才出去了,看上去很急的样子,嘱咐我们守好门,谁来拜访都等到明天再说。”
“人呢?”步随心看了看有愆。
“我也不知道。”有愆摇摇头。
“跳蚤?”步随心问犀渠。
“问问他们这城中阴气最重的地方是哪里。”
“这洛城里阴气最重的地方是哪儿?”
“阴气?”洛煌和有愆显然不太明白。
“唉!”步随心认命地叹气,跑回国师府的大门,跟两位守门的小厮打招呼:“两位小哥,这洛都有什么地方阴气重你们知道不?”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似乎一时也搞不清楚。凡是阴气重的地方,一般都是在乱葬岗,这城里可没什么坟场。
一个小厮笑起来:“步先生是跟我们开玩笑呢,这大晚上的,跟我们说什么阴气不阴气的……”
他的脸上还在笑,然而眼眶里的眼珠子突然掉出来,滚落到地上,落在步随心脚边,无数鲜血从七窍里喷了出来。另一个小厮正要惊叫,脖子也突然一歪,浓稠的鲜血从他嘴里流出。两股鲜血汇合,仿佛有生命般沿着门缝流进了国师府内。
这几乎就是一瞬间发生的事。
“不好!”有愆首先反应过来,推开门冲了进去。洛煌眼色冰冷,也立即跟了上去。步随心在门外兜了个圈子,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进了门去。
“跳蚤,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要是这次我真的死了,能给我披麻戴孝的就只剩你了。”
“切,谁会给你披麻戴孝!”跳蚤哼了声,却还是有些意外地道,“我本来以为你会离开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高尚……”
“高尚个毛线!如果真像你刚才说的那样,祭拜过那什么祭仙庙的人今天都会死,那我也算是其中一个……”步随心握紧拳头。崔平,崔嫂子,蔡大爷,那些友好的小商贩们……她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她也知道他们如果真的死了,和她也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让她见死不救,她做不到!
步随心抬头望了望黑暗的天,那里没有月亮,一片静默。月隐之夜,正是阴气最重的时候。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想要我死,那么我就打破它再活给它看!”
院子里没有点灯,阴暗一片。有愆和洛煌都亮起了火折子。
步随心走上前去,对有愆道:“你在这里应该很久了,有没有什么房间或地下室,你师父常去的?”
“他最常去的就是炼丹室。”有愆肯定地道。
“那就走吧。”步随心没有火折子,顺手拉住洛煌的衣袖,回忆着自己待了一个月的炼丹室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洛煌脸色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走啊。”步随心白了他一眼,跟上了有愆。
作者有话要说:
☆、红蛇
三人熟门熟路地进了炼丹室,炼丹室一片大亮,却依旧和往常一样。步随心只觉得有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在周围,却根本无法判断它的方位。那股诡异的气息却使劲地钻进她的毛孔,让人感觉一阵阵的阴冷。而体内的鲜血似乎没了正确的轨道,在体内横冲直撞,引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唔!”洛煌突然倒了下去。步随心好歹有练气三级的修为,他肉体凡胎,自然禁受不起这种气息的攻击。
有愆立刻从储物袋中祭出一个护盾模样的低级辅助法器,用了尽四成的灵气注入道护盾中,替洛煌加了防护。
“……真看不出你还是挺情深意重的……放心吧你们两个肯定能死在一起。”步随心叹口气。他们两个一个练气三级一个练气四级,对国师几乎是没有胜算,只能拼拼运气。而有愆这时候还不保存实力,他们的胜算几乎是微乎其微了。
但事到如今,她就是想逃也迈不开脚步。
她看看洛煌,一个凡人;又看看有愆,剑修,主要战力。她狠了狠心拿出今天在街上逛时买的一把防身匕首,一脸痛苦不舍地在自己指头上割了一道。
“?”有愆有些惊讶,却发现步随心的那几滴血却像有了生命般,立刻扭动着朝原先丹炉背后的墙壁里冲去,转眼就消失在墙壁中。
“攻击那里!”
“嗯!”有愆明白了她的用意,拔剑就往墙上劈去。
那看上去还是件下品法宝,银紫色的剑光流转,如水波般瞬息万变,苍茫而凌厉的剑意从有愆的身上散发出来。
“呃,好像还挺厉害的。”步随心边撕了块衣角草草处理自己的伤口,边看向有愆。
一整面墙壁在有愆几次攻击后轰然倒塌,尘灰四溅。
烟尘还未散尽,步随心就看到了一双血红的满带着震惊和恨意的眼睛。
国师的白发飘散尽为鲜红,一身青衣已染上无数血污,却已是筑基修为。他所在的地上有一个巨大的凹刻的阵法,而此刻,无数鲜血正从其他三面墙壁渗进来,落进这个阵法中。阵法中的鲜血深红粘稠,飞速地流动着。而法阵的中间放着一个石棺,棺里的东西步随心看不分明,然而在这许多血腥味中,她仍然能够闻到一股细细的腐烂的味道从石棺里传来。
国师在各地修建的祭仙庙并非什么祭仙庙,而是血神庙。血神是远古时巫族的一个崇拜。巫族的聚居地据说在以前的首山,他们举行祭祀典礼的时候,常常会用尸水和血水作为供奉,除了各种畜牲,人的尸水和鲜血自然也包括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