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周老头儿点头:“初夜权最初是孝敬镇魔司的大人嘛,有此规则,但是这些大人们哪里能要得了这么多女子?”
很多都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故意刁难人的。
有些为色,有些为钱。
但凡上阳郡家中有儿女结亲的,有些人会借镇魔司的名义将人家中新娘子带走,好色的将人留下,不好色的就暗示新娘家中拿钱赎人。
“这叫买身钱。”
买身钱可大可小。
没钱的人家捐的钱少些,有钱的像孙家这样的,给钱就多些,一个弄不好倾家荡产也不稀奇。
孙家这门婚事如果真与上阳郡初夜权有关,且到了卖房凑钱的地步,可见孙家招惹的人来头不小,甚至有可能觊觎新娘的是上阳郡镇魔司的大将本人。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就是一场注定的悲剧。
“那最后孙家房子卖掉了吗?”
孟婆在悲痛之后,反倒冷静了下来,问了一声。
周老头儿道:“没有呢,事后孙家出事了。”
“出事?”
女人总是要感性一些,事关一桩婚事结局,陈多子总是要上心一些,她急急的问:“出了什么事?”
“那咱们也不知道,毕竟是郡里的事。”周老头儿摇了摇头:“反正不久后,孙家的人就离奇消失了。”
“全府消失?”赵福生心中一动,周老头儿就道:“本来说着要卖房子,但卖着卖着就不见人了,全府上下所有人都不见了,丫头、仆从、杂工,就剩了座空宅子。”
“但我估计这事儿邪门。”他说完,又小声的道:“不瞒你们说,我们当时一起做差的鲍二哥听到孙家卖宅子,是很心动的。”
他道:“鲍二哥家里有四个儿子,三个都成婚了,没有分家,子子孙孙的一大窝子,小儿子也在谈亲。”
“他在镇魔司干了几年,攒了一些银子,打算将自己的老宅卖了,把孙府的这屋子盘下。”
有了这样的心思,鲍二哥每日都会抽空去一趟孙家转悠,他知道孙家卖房的消息一出,县里好些人都盯着这块地呢。
“有一天夜里,他办事晚了,当值之后没有回家,说要先去孙家转悠一趟。”
“后来呢?”赵福生听到此处,不由问了一声。
周老头儿缩了一下肩膀:“后来他没有回家,而是返回了镇魔司,我那天夜里当值,正好遇到他,他就抓着我喊,说是孙家闹鬼。”
“他遇到什么事了?”赵福生问。
周老头道:“他说孙府门口出现了很多奇怪的脚印。”鲍二哥当时还以为孙家进了人,怕有人看房子,慌忙墙去看,接着就听到了墙内传来了女人说话的声音。
“说是孙府的丫头在谈及少年的婚事。”
他这话一说完,所有人面面相觑。
陈多子微微惊恐,众人都想起了在进入吴家大宅之前,孟婆身上的红月现世,诱使过往的一幕如走马灯似的呈现在了四十多年后的人眼前。
“那天晚上的月亮也邪门儿,不瞒诸位好汉,是红色的——”周老头儿叹道:“红月啊,可不吉利。”
他说完,怔忡了半晌。
赵福生也思索了片刻,随后打断了他的沉思:“那你这鲍二哥后来身上有没有出现什么怪事?”
周老头儿摇头:“没有了。”
说完,他又感伤道:“因为他后面不见了。”
“什么意思?”范无救愣愣的问。
“他后面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反正没回家,也没再入镇魔司,人就这样失踪了。”周老头儿道。
范无救就问:“难不成是被人拐了?”他说完,自己都笑了:“谁家拐一个老头儿呢?”
既然周老头儿都称呼对方是‘哥’,可见鲍二哥年岁不在周老头之下,况且他提到过鲍二哥连孙子都有了,更证明对方是个老头子。
“拐个老头回去干什么?要是年轻人嘛,拐回去能干活,小孩还能当成儿子传宗接代,弄个老头儿回去,莫不是家里缺爹?”
他一句话将周老头儿逗得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