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鹊扯了扯齐朝槿的袖子,“齐郎,我想吃酸馅了。”
他舔了舔嘴唇,雨冷天吃个热乎乎的菜包子,特别好。
齐朝槿温声应答:“好。”
到云记的铺子前,买了两个酸馅,油纸包着。
云记的生意好像这些日子来更好了,之前铺子只有铺面,没有供客人坐下的桌椅,现在支了两张木桌子,五六个竹凳。
雨渐渐大了,水鹊就和齐朝槿先在铺子里坐下来吃包子,等雨小一些再赶路回去。
刚出笼的酸馅,哪怕隔了油纸也烫手得很。
水鹊和以前一样,齐朝槿拿着,他就着对方的手吃。
他吹一吹酸馅油光光的面皮,白汽蒸腾。
再去看齐朝槿的神色,淡淡的,望着青石砖的街头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水鹊眨了眨眼,低头咬了一口,一只酸馅就没了大半。
男主的情绪好像这几日一直很低迷?
想不出来原因,水鹊余光一瞥,见了一抹红色。
“小云哥,你腰上系的是什么啊?”随着那人走动,他转过头追着方向问。
今日不是云叔看档,是他的儿子,坊间都喊他小云哥。
小云哥的脸上一红,在耐脏的围腰上擦了擦手,十分珍惜地捧起来。
是个绣着鸳鸯纹样的红黑色荷包。
他神色羞赧,道:“是丁三娘送给我的。”
丁三娘是两条街外丁家分茶铺老板的三女儿。
听闻两家要好事将近了,水鹊和齐朝槿道了恭喜。
雨势稀疏,两人撑着伞往青河村回去了,一路上水鹊还想着方才看到的荷包,若有所思。
……
授衣假正式放了第一天假,齐朝槿就到城北的陈氏书画铺去了。
他的书画可以放在店中售卖,不过他不是什么丹青手,没什么名气,一幅山水画也就卖一百到五百文不等,主要还是在书画铺为上门的顾客揭裱书画,偶尔也有一些不买书画,只是需要人帮忙代写契约文书、信件的顾客。
他自己的书画售卖出去,陈老板从中抽取一成,而在铺子里揭裱书画才是他的真正工作,一日能有三百文,至于代写文书信件的活计,陈老板算作是他的私活,并不从中抽取。
齐朝槿预支了一个月的薪俸,九千文,茅庐要盖上青瓦,哪怕是只盖主屋,也须得七百片瓦,长州县的砖瓦价格在一片十三文,光是买砖瓦,就要花光了薪俸。
届时还要加上泥瓦匠来修缮房屋的人工费。
好在齐朝槿前头闲暇时,为书院或是寺庙抄书,也省下了不少钱。
加之能够卖书画,再接些代写的活计,在十月到来前,覆盖修屋、买丝绵缝制冬衣的花销不成什么大问题。
只是冬日需要的石炭和火盆一类的取暖物什,还没有着落。
再观重阳节前的几日阴雨天气,今年冬必然是有大雪天的。
书画铺下工早,齐朝槿回来的时候日头还没落下,他心事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