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章句经注也没学全,就敢大言不惭地道:“先生……我难道是你的得意门生吗?”
“……”
聂修远沉默半晌,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正色道:“你要将心思放到学业上来了,先生这般,是希望在金榜上见到你的名字。”
水鹊眼睛一下瞪大了。
聂山长是没睡醒不成?
先不说他的水平。
剧情进度都过半了,聂修远还没搞清楚他的人设定位啊?
怎么还天天督促他向学上进考科举……
科举分明是男主的剧情,不是他的。
水鹊不想他往后盼望着然后失望,干脆现在就同聂修远坦白说开了。
“那先生你是见不着了。”他嘴角翘翘,轻声细语地说,“我生来是要给人当小郎君的。”
他倒是了解小郎君这个称谓,背后还有隐秘的一层促狭的意味。
这么说话,和跟人说自己“生来就是要给人当老婆的”有什么区别?
水鹊自己说完,还先尴尬地扣了扣手指。
聂修远错愕地盯着他良久,神色变幻,最终沉下脸,厉声道:“歪门邪道!你准备要给谁当郎君?”
水鹊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眼神躲闪,嗫嚅着不敢说话。
“好日子呢,先生不要动气……”他想了想,扯开话题,“先生送了我离别礼物,我也给先生送!”
水鹊自顾自地铺开了桌上的一张褙青纸,落笔行云流水。
前面忘了,中间忘了。
他就只写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写着写着,秀气的眉蹙起来。
……后面也忘了。
那就收笔吧。
水鹊将笔搁置了,压着纸的一角,亮给聂修远看。
神气十足,献宝似的和聂修远说,“学生不才,只能将墨宝送给先生了。”
聂先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墨宝是旁人对书画作品的敬称,怎么还有人自己称自己写的字是墨宝的?
再凝眸去看写的内容。
聂修远更是头疼。
师生送别,他怎的题字写了一前朝词人作的情人离别词来?
甚至没头没尾,背也背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