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灌得水还是少许多,毕竟她们家人多。
灌回家去的水却跟家里只有七八个人的量差不了多少。
“陈嫂子,你来了啊。”
由于村子里姓赵的实在太多,且年轻一点的为了显得亲近都爱叫嫂子。
在路上遇见个人想打招呼,只要喊了一声赵嫂子。
都会回个头,有的时候领居家媳妇还会钻出来问一句怎么了。
赵家村现在这个村长赵铭德跟赵陈氏亡故的夫君关系不错。
两人相差能有八九岁,
不爱叫她赵嫂子,时间长了就慢慢喊他趁嫂子了。
“哎,铭德,咋样啊,水还够不?”
说到这个,赵村长可叹了口气
“实不相瞒啊陈嫂子,怕是挺不了几天了,我爹昨晚上还说……”
说到这,赵村长闭了闭眼睛,声音闷闷的开了口。
“要是这么热下去,怕是这边就待不了人了啊。”
说到这,赵陈氏心里也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在这南连郡这边生活了四十多年,在这嫁人生子。
再到看着子女长大,娶妻嫁人,孙辈出生。
在这边经历的实在太多太多。
可以说,这地界就是她陈招娣的根啊。
可有些时候,却是真的要把根挖出来,挪个地方才能活。
“没水了,定要找个有水的地方才能活。”
“嫂子,道理我都懂,我就是怕有些老人不愿意挪。”
“都不说别人,我爹这两天愁的饭都吃不下去,我以为是怎么了,一问才知道,少雨,干旱,舍不得南下。”
赵铭德说着,他爹赵老根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老了老了,反而还不爱走了,如今我也看透了,送不能扒着一棵树等死。”
“儿啊,等会就把人聚一聚,让他们这两天就收拾收拾家里的东西,定个日子。”
赵老根默默叹了口气,仰头望天,却被日头刺的睁不开眼。
“咱啊,该走了。”
赵铭德应了一声,他也说不上现在是什么心情。
劝他爹的满心都是该走了,天要亡人,如今他爹应了下来。
还没走呢,他心里就开始想念赵家村的一早一木了。
“我这就去摇铃。”
村子中央有个铃铛,每每有什么大事,就摇铃铛聚齐村民。
“这不是刚放完水,怎么就又摇铃了。”
“是啊是啊。”
等到人聚的差不多,赵铭德两个手呈现喇叭状。
“大爷大娘兄弟姐妹们,你们也都能看见,河沟里没水了。”
“我家那口井也不爱上水了,过不了几天,就打不上来了,且那粮食也算是颗粒无收。”
“大家准备准备吧,我们,该离开赵家村了。”
此言一出,不少人的叫嚷起来,有说不用走的,有说不能再晚几天的吗?
更有甚者,当场就抹起了眼泪。
“娘,娘,县太爷夫人来信了。”
闻青柳与县太爷夫人来往甚密,这个事情村里人都知道。
她对外的说法就是,之前开店的时候,夫人总来,一来一回就熟悉起来了。
赵陈氏有些着急忙慌的接过那封信。
“我不识字啊,青柳,写的啥?”
闻青柳叹了口气道:“娘,你可以让村长读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