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跟着梅修永去了方桌那边,将自己认得的阵符一一比对出来。
方炎坐在原地一时无所事事,那边刚刚看着自己母亲吃瘪的郁俊雄走了过来,“牙尖嘴利还以为是什么大师,原来就是个跟班。”
方炎看了看他,疲惫与无力感又涌上心头,算了,懒得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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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今天要进行仪式,郁博实正要沐浴更衣。
只是刚刚打湿头发,就感觉一双大手从身后摸了过来。
这些天被折腾的不轻,还没如何郁博实已经觉得腿软了,“你疯了,楼下那么多大师,万一被听到”
叶英彦往前瞄了一眼,呵,明明嘴上永远这么不诚实。
叶英彦懒得跟他分辨,一只手捂住他的嘴,接着就熟练地欺身上来,“这样不就听不见了。”
见郁博实还要挣扎,叶英彦一边吻着他的耳根,一边将郁博实的手捉过来,摸索着放到自己头顶,“喏,你不是一直喜欢这个,今天给你摸个够。”
郁博实不知道为何总是痴迷于抠弄自己的戒疤,但哪怕叶英彦已经成了鬼,每次被摸到这六个戒疤,总觉得自己后脊梁都发寒,鸡皮疙瘩那是一层层地起。
今天难得大方,果然郁博实摸索两下,就安静下来。
雾气氤氲的浴室中,渐渐响起规律的水声
楼下卫铭拉了拉衣领,迷茫地看了看周围,奇怪,这郁宅供奉了那么个老鬼,阴气浓重,每次进来就感觉冷嗖嗖的。
但今天不知道为何,明明阴气还是那么重,却渐渐热了起来。
站起来走了一圈,阴气确实活跃了不少,但没什么特殊情况,卫铭又坐了回去,继续与梅修永跟余姜商议,等会哪些符阵用的上,先备下再说。
楼上,郁博实累得一个手指都不想动,任由叶英彦给他擦干头发,将他塞进被子。
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得叶英彦道:“那三个天师,你觉得哪个能帮我们?”
这几天看下来,三个天师该是有真本事的,起码能看得见叶英彦,拿出来的家伙什也能让叶英彦感觉到威胁。
说到这个话题,郁博实睡意都去了些,“除了那个姓卫的,另外两个都行。”
天师的道行在阴魂眼中其实看得分明,叶英彦能感觉到三人中卫铭的“气”是最盛的,没想到郁博实却最不看好他,不由有些奇怪,“怎么说?”
因为那个姓卫的,眼神跟叶英彦有些相似,没有“人气”,但这话不能直说,郁博实组织了下语言,“他眼神中没有好奇,更没有共情,大概不太能理解我们的感情。那个叫余姜的年纪小好忽悠,但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反而是梅天师。”
郁博实勾了勾嘴角,“他喜欢那个姓卫的,我到时候在他面前哭一哭,他大概会同意帮我们缔结新契约。”
“哭?你要哭给别人看?”叶英彦眼神危险起来。
“”
郁博实不敢吱声了,这就是阴魂跟人不一样的地方,人总是会权衡利弊,审时度势,会根据场合压抑情绪,控制自己的欲丨望,但阴魂,仿佛更偏执,也更容易被情绪掌握。
那边叶英彦凑近他,“等你不再是我的主祭,你就看不见我了”
郁博实一把抓住他的手,“我真的不行了,你自己数数,这些天用这个理由,多少次了!”他脸色有些崩溃,“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提前下去陪你的!”
叶英彦身后的黑气顿了顿,他脸色几番变幻,终于冷哼一声,消失不见。
郁博实松了口气,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腰侧,今天过后真的要好好补补,真是
甜蜜的负担。
郁博实累坏了,昏昏沉沉补了个觉,到了午饭时分也没人来叫他,还是叶英彦又现身喊他起来,“去吃饭。”
等到了楼下,余姜一见他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郁博实转过头去避免与他对视。
算了,什么都敢说的年轻人真可怕,还是找梅天师吧,大家都是恋爱脑,比较有共同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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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仪式开始没剩多少时间了,梅修永带着余姜忙忙碌碌在准备符阵。
因着郁华章遮遮掩掩,他们也没太多头绪,最多做个阵,防范外来阴魂干扰,顺便也防止换主祭时出差错,郁家两个生魂别出意外跑了。
只要魂还在,都好说。
这种需要动用神魂的事,卫铭没参与,他看着从石阵中摘抄下的几个阵符若有所思,这符文跟血脉并不相干,顺着勾画时,反而能隐隐牵动自己的情绪
而且虽说这石阵需要鲜血供奉,但并不邪性,鲜血倒更像是提供石阵运行的能量,这手法倒像是正经道家手段。
想到他就问了,“你们这家仙,是道家给请的?”
这突如其来的话,问得郁华章是真一脸懵,“我只知道我们郁家有个家仙,怎么请的,我还真不清楚。”他看了看卫铭,“这有什么妨碍吗?”
郁华章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卫铭瑶瑶头,“没事,只是对阵法了解越多,越能保证主祭的安全。”
不知道就罢了,也不能如何。
一旁的郁博实借着低头看手机的动作,掩盖住自己的表情,这个姓卫的真是有点东西。
叶英彦虽然生前是个还了俗的和尚,但确实是通过道家手段成为自家家仙的,而这个施术的人,就是郁家的老祖宗,叶英彦的朋友,道长郁阳秋。
报应
祠堂里间,换主祭仪式已经开始了。
到了这个时候,神魂受损的卫铭很自觉地退居二线,不往前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