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的贪念是无穷的,在郁华章的父亲眼看着身体越发不好的时候,郁华章的母亲将目光转向了才六岁的郁博实。
一个不喜欢的孙子与郁家泼天的富贵,很简单的选择题。
郁华章瞄了郁博实一眼,可惜这个小白眼狼,终究养不熟。
郁华章至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成为主祭,倒是他的母亲似乎略知一二。
但郁老太太从没告诉过郁华章缘由,而且这次,为了防止同样的事情出现在郁俊雄身上,郁老太太早早有了决断,让他将几位天师请来。
如果不行,那就来硬的,她就不信,活人还能被死人难住。
“还请梅天师卜个良辰吉日。”郁华章笑眯眯地道。
还以为有场硬仗要打,梅修永有些闹不明白郁华章的意思了,给了那么大一笔钱,就为了算个日子?这是暴发户的任性?
梅修永试探道:“只是算个日子,那无需我的两个师兄弟一起,不如”
郁华章突然打断他,“等到进行主祭更换的那天,还想请几位前来镇镇场子。”
“”
梅修永心里无语,以为小混混斗殴呢,还镇场子,但话还是要说,梅修永摆出一副困惑的样子,“家仙已经同意了,我们过来实在不知道要做什么。”
那郁华章还不肯说实话,“我这小儿子体弱,我怕他做主祭发生什么意外,还请你们一定过来,到时候助他一臂之力。”
他掏出提前备好的红封,塞到梅修永手中,“请几位吃酒,等日子定了,请你们一定、一定过来!”
被郁家人送出门的时候,梅修永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倒是卫铭心思早已飞走了,“我回离水镇,你们去哪?”
梅修永立刻道:“回离水镇做什么?那边离得远不方便,反正过几天还得来郁家老宅,不如我们就先回别墅住着?”
卫铭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师娘的疗养院就在伍市,离郁家的郊区别墅不算远,方炎在离水镇反而更远,如果住到别墅来,不但去疗养院方便,去伍市打工也方便。
于是他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没等梅修永高兴,他随即道:“别墅房间多,我去把方炎也接过来一起住,你们先回去吧。”
卫铭说完转身就走,徒留梅修永目瞪口呆,什么东西?接谁?一起住?
那自己谋划这般是作甚?!
速战速决
下午四点多,炸鸡店后厨旁的临时休息室里,跟方炎同一班打工的宋鸿波叼着一根棒棒糖进了门。
课后老师留的论文刚刚才赶完,今天宋鸿波是卡着点到的,但是跟他一班的方炎一向准时,他倒也不担心。
只是宋鸿波一进门,就看到方炎脸朝下栽倒在沙发上,吓得他棒棒糖都掉了,“方方炎?”
“没事,没死,休息而已。”沙发上传来方炎闷闷的声音。
宋鸿波这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这一天天连轴转,我还真怕你出什么事。”
悄悄将脸上的湿痕擦干,怕自己眼眶还红着,方炎不肯抬头,“我今天晚上突然有事,已经请假了,刘哥说他一会过来。”
刘哥就是这家小炸鸡店的老板,宋鸿波一听立刻开始套围裙收拾冰柜,“行行行,你看你这样,还是休息休息吧。”
跟勤工俭学的自己不同,方炎的打工简直是在玩命。
方炎还惦记着晚上要去见卫铭的事,他闷闷道:“好,谢谢。”
宋鸿波忙去了,方炎放任自己在沙发上又放空了好一会,等刘哥过来,他才整理好情绪抬起头来,“刘哥,麻烦你了。”
被叫做刘哥的小老板在兼职群问了一圈也没人能来替班,只能自己过来顶上,这会儿臭着脸:“确实麻烦,扣你两天工资。”
一旁宋鸿波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请假不给工资正常,再没听说还得倒扣两天的。
方炎一向干活利索几乎没请过假,就偶尔这么一次,谁还没个不方便的时候?这样属实有点不近人情了,这个刘哥,就是因为他不好说话又死抠,所以才没人愿意来他店里兼职。
方炎也有些气闷,只是他累得连吵架的情绪都没有,算了下上周工资已经结了,扣两天就扣两天吧,他收拾了一下随身物品,转身离开:“那我明天开始就不来了。”
“呸,不来就不来,放我鸽子还有理了,你这样的以后出了社会”
“砰”地关上门,将刘哥的骂骂咧咧挡在门后,方炎深深地吸了口气。
天还有些凉,但清列的空气吸进肺里,人都觉得精神了些。
将糟心事扔到脑后,方炎查了下路线,决定去趟菜市场。
来这炸鸡店打工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刘哥人烂归烂,但他腌制的鸡柳口味一绝,所以哪怕价格比别的店贵点,生意也好到需要两个员工才支应得开。
虽说他遮遮掩掩每次都自己拌料,但他又总爱偷懒使唤人,方炎来的最勤,被使唤得也最多。
打这么多天工,那腌制鸡柳的方子猜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去菜市场将鸡胸肉、淀粉、面粉、孜然粉、辣椒粉之类的东西备齐,用好几层厚食品袋装好,又套了一层布袋子才挂在机车后面。
还得感谢卫铭把机车借给自己,不然不说平时打工赶路,就说现在,拎着那么多东西,坐地铁转小电驴,又是一顿折腾。
想起卫铭,方炎忍不住翘了翘唇角,晚上能见面了,真好,也不知道他神魂恢复得好点没。
到家后方炎就开始忙碌起来,鸡胸肉细细洗净,去掉上面的细小的膜与边角残留的一点脂肪,再切成小指粗细的长条,最后调上糊糊,包好放进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