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小师弟偶像包袱特别重,除了自家师兄弟,谁也不知道一代天师骄子,老天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他竟然算不准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教这门术法的时候,师傅就提过,想学好卜卦首先信念要坚定,”江泰仪咂摸了一下嘴,“因为卦不会错,取象感应则要靠信念,卫铭解卦总错,大概是因为相比起所谓的命,他更信他自己吧。”
卫铭理直气壮地反驳:“我不信命才是正常的,对任何事情过分相信就是迷信!”
方炎一脸不可置信:“你个道士,你说你不迷信”
“咳,你管我。”卫铭呛了回去,趁着方炎没反应过来立刻转移话题,“江泰仪,你找我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好家伙,连师兄都不叫了。
江泰仪却一点都不生气,只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是我家老爷子,你知道的,他一直对自己没法通灵的事耿耿于怀,但是最近他不知道搞了什么名堂”
卫铭有些惊奇,“他开窍了?”
江泰仪点头又摇头,“我说不清,明天刚好有人请我做法事,还请了他,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卫铭点头,江师兄顾家的很,是个勤快人,他有正经道士证,虽然做天师必备的术法他一窍不通,但普通法事科仪还是做得的,因此哪怕他已经归家,周围有些红白喜事,信这个的人家还是会请他。
晚间,卫铭三人留在了江师兄家。
金豆子作为大金主,还有养魂的需求,自然不能让他睡不好,江师兄为他单独准备了一间房。
至于卫铭跟方炎,两张按摩床一拼,再铺上被褥,就是一张简单的单人床。江师兄家其他没有,按摩床多的是,很快房间铺好了两张床。
江师兄拍了拍手:“你们俩将就一下。”
卫铭挥了挥手,拒绝了要跟他抵足而眠、秉烛夜谈的二师兄,只是躺下刚转过头,就看到方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刚按摩的时候睡过一觉,方炎都精神了,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问号,“江师兄的父亲为什么那么痴迷于通灵啊?”
卫铭看着方炎眯了眯眼,没回答他反而低声道:“转过身去。”
方炎不明所以,但跳大神的再奇怪,也有他的道理,他乖乖翻了个身,只耳朵还是竖着,想听八卦。
他的身后,卫铭盯着方炎后脑勺的发旋,拧了拧眉。
真奇怪,看见方炎亮晶晶的眼睛,他神魂不稳,怎么看不见,神魂又起了烦躁。
卫铭“啧”了一声,又道:“转回来。”
方炎这次没翻身,只掉了个头,他都不敢大声说话,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卫铭在呢,不能有脏东西吧!!!
卫铭看到方炎满是信赖的眼神,没忍住坐起身,他伸长手臂往方炎那边探去,在方炎疑惑的眼神中,结结实实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看着方炎不可置信的眼神,卫铭终于满意地勾起嘴角,“睡觉。”
江家大爷
早上卫铭在院子里练功的时候,江泰仪就来了,看卫铭一套功课做完赶紧招呼:“走,去我家吃早饭,你不是爱吃我妈做的萝卜干。”
因为昨晚那一脑瓜崩,方炎谈不上生气,但今天多少有些阴阳怪气,这会听到卫铭过来干巴巴地喊他:“走,二师兄他妈妈做的萝卜干,好吃。”
方炎捂着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咬起来嘎嘣脆,听起来跟弹我的脑门一样响?”
卫铭:“”
手贱一时爽,但你要问他下次还敢不敢,对不起他还敢。
卫铭跟方炎到江泰仪家的时候,江妈妈正使唤江父去买包子。
鉴于江父以往有点钱就去买所谓的“法器”,各种上当受骗还兜不住钱的经历,江父对家里的资金只有使用权,没有管辖权。
此时江母正一张张数零钱给他,“喏,去买8个包子,喜宝愿意喝他们家豆浆,你也打一壶,别加糖。”
江父生孩子晚,如今年纪已经很不小了,在卫铭的印象里,江父是个一贯很听江妈妈话的小老头,只是今天小老头却嘚瑟的很,抓过江母手里的钱往口袋一塞:“丢了也没事,大不了我再去赚。”
门口江泰仪苦笑,“他最近就是这个样子。”
卫铭看着春风得意的江父,也是一时无语,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江父年轻的时候在工厂做工人,他干得还算不错,只是架不住时代变迁,正赶上了下岗潮。
江父脑子不是顶灵活的那批人,倒也试过摆摊,跟风做过餐饮,最后赔光了下岗工人补助金,想想自己唯一会的技能——开车,索性去了出租车公司。
在小地方开出租,又不像那些脑子活、心眼黑的会拉黑车,一天天早出晚归也不过混个温饱,直到退休,江父手里也从来算不上富裕过。
一辈子平庸又憋屈。
若是周围所有人都是这样的生活便也罢了,偏偏他们老江家出了个江七爷。
江七爷是江父的七叔,是个远近闻名的通灵人,据说最擅长指点丧葬之事,经过他的手入殓下葬的人家,要么有后福,要么有余庆,一来二去他的名声就起来了。
江七爷没有亲生的子女,早年便放出话来,要在江家找个侄子,把手艺传承下去,他在族内看来看去,先挑人品心性,选了三个侄子跟着先试试学习一段时间。
江父当年正是被江七爷挑去跟着学习的三个侄子之一,他这人憨直又勤快,正对了江七爷的脾气,江七爷那时候非常喜欢他,对他称得上倾囊相授、用心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