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诧异地抬头,“你看到是谁偷的了?”
卫铭捅了捅自家师兄的腰子,“快算。”
打架他在行,卜卦么。。。十次里总要有那么五六七八次有些不准,但这自然不能告诉旁人。
他指了指自己,“卫铭,你的新邻居。”
跟耳聪目明的修道之人不同,青年在夜色中显然没看清卫铭,听了这话不禁走近两步,细细看了两眼,“是你啊!我叫方炎。”
两人互相认识的时候,任劳任怨的方师兄已经掐算好了失物的方位,“不远,往南走上半刻钟就到了。”
这么精准的指路让方炎有些摸不着头脑,要不是确定这个漂亮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新邻居,方炎就该警惕跑路了,就算这样,他还是有些犹豫,“你。。。你怎么知道。。。?”
正在用手机导航查路线的方旗山听到问话,二话不说,唰地亮出了自己的道士证,“我算的。”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开玩笑。
看到方炎一脸你莫不是在驴我的表情,早已习惯的方师兄熟练地切换另一套说法,他晃晃手机,“开玩笑的,我有朋友在附近,他家门口的监控刚巧拍到了。”
同样离谱,这么短的时间哪里来得及查监控,但比“算到的”离谱程度好一些,方炎不再追根究底,“那咱们过去?”
方旗山转身,“你们在这等我,我去开车。”
方炎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剩余没多少的纸皮,“你帮我看着。”流浪汉忙不迭点头。
地方很好找,拿这些纸皮的是一个大妈跟她儿媳妇。
傍晚的时候她们应开发商需求,开着电动三轮车往工地送了些瓜果蔬菜,回程路过烂尾楼,看到那摞纸皮,哪怕有十分明显的使用痕迹。。。但周围又没人,她们依旧顺手就给拉走了。
拉回家的时候,天色已晚,她们也没来得及卖,这会儿纸皮正大喇喇的放在院子里的。。。狗窝旁。
十一点多,庄户人家早就熄了灯,明亮的月光下,卫铭三人与大黄狗大眼瞪小眼。
卫铭正想着怎么避开方炎的视线,偷偷给狗子上个鬼迷眼,但还没等他想出个一二三来,就看到方炎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看到陌生人冲过来,狗子自然要叫,卫铭眼疾手快掏出引罄,手腕一振,诡谲的波纹荡出,大黄狗的动作就是一顿。
下一刻,方炎从屋檐下的墙上取下一大块咸肉,“啪”地一声扔到了大黄狗跟前。
那块咸肉看起来足有四五斤,大黄狗却没被转移注意力,它晃过神后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方炎。
方炎也盯着大黄狗,倒是丝毫不见慌张的样子,甚至放慢动作轻轻往后退了一步,随着他的动作,大黄狗的鼻子皱起,龇出了犬齿。
黑夜寂静无声,卫铭忍不住紧紧捏住手里的引罄。
方炎拉开距离站定后,微微躬下身,一人一狗沉默对视,就这么僵持片刻,大黄狗突然缓缓放下警惕的表情,最后甚至呜咽一声,低头一口咬住香喷喷的咸肉。
卫铭瞄了一眼方炎肩头,就在刚刚,一只灰色圆滚滚的小狗突然出现在那,虽然个子小,但大黄狗很快就被唬得没了脾气,当然不是因为小灰狗看起来凶悍又神气,而是。。。这只圆滚滚的小狗崽子,一身的阴气冲得不行。
等大黄狗低下头,小灰得意地摇了摇尾巴,又转头亲昵地舔了舔方炎的脸颊,虽然方炎一无所觉,但小灰还是摇头摆尾了一阵,接着才消失不见。
卫铭抿了抿唇,悄悄将引罄放回口袋,对着方炎竖起了大拇指。
方炎搓了搓手指,刚摸完肉,有点油腻感,“我有动物缘,尤其讨狗子喜欢,而且就算闹出动静,大不了吵醒他们干一架。”
他朝卫铭笑了笑,唇边露出一颗虎牙,“还给大黄喂了顿好的,不亏。”
卫铭摸摸鼻子,这孩子听起来有点虎。
院墙外,以为这趟只是来理论,从未想过私闯别家宅院的方旗山正一脸懵。
院子里,卫铭跟方炎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干活,两个人都是长手长脚的大小伙子,只用几趟,墙边的纸皮就都能被搬上方旗山车的后备箱。
方旗山的浓眉大眼都纠结地有些变形,“这样不太好。”
怎么能随便闯进别人家拿东西,只是嘴上说着不太好,他动作却没多犹豫,从怀里掏出一张便签,用左手唰唰唰写下歪七扭八的一行字“让你占我便宜,咸肉我拿走了!呸!”
将便签挂在原本挂咸肉的铁钉上,过来围观的卫铭点点头,姜还是老的辣,“这样他们就会以为是有矛盾的熟人干的,不会找狗子的麻烦了。”
方炎将最后一点纸皮搬上车,凑过来看了看,蹲下对大黄说,“多吃点,吃不完要藏到窝里。”
大黄看他一眼,方炎指了指它身后的狗窝,大黄很快叼着咸肉回窝了。
将现场简单整理一下,卫铭将自家师兄推上车,还贴心的为他打开导航,“这么晚了,赶紧把纸皮还回去,走。”
方炎跟着应声,“嗯,我要把我的纸皮拿回来。”他说着开心起来,“还好遇到你们。”
“你要把那车纸皮拉回家?”卫铭转头问方炎,这里离家里不算远,但是骑小三轮,也要半个小时以上。
方炎摇了摇头,“废品站就在后面那个巷子,我先去找老姚头把纸皮卖了,我那三轮车还是从他那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