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余央宁的声音听上去闷闷不乐,“我知道你一旦做了决定的事情我劝不了,你今天结婚,我没有祝福的话送给你,反正,我就算能说出口,你也知道一定是违心的,说出来,我自己心里难受,也给你添堵,倒不如就不说,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说,如果年光笑那个混蛋敢欺负你,姐你告诉我,我去接你回来,年家谁爱呆谁呆,年家儿媳妇,谁爱当谁当去!我们不稀罕!”
“我知道,当年年光笑在我这里讨不着好,现在,他更别想了,他能做的,不就是在口头上说两句难听的吗?”和年光笑接触的时间越长,余秦筝约不担心和年光笑相处了,摸透了年光笑的脾气,要应付他真的很容易。
两人聊了一小会儿,一直到年光笑跟着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走过来余秦筝才匆匆的将电话挂断,而电话收起来的时候,年光笑正好停在了她的跟前。
“呦呵,至于嘛?和谁打电话这么怕被我听见啊?一看到我就匆匆的挂了电话?”年光笑吊着眉毛刺了余秦筝两句,想了想,哈哈一笑,“肯定是你弟,你余秦筝人缘可不好,你看,你结婚,来参加婚礼的都是你那些客户,没有一个朋友,所以,能给你打电话的,也只有你弟弟了!”
别说,年光笑还是难得有聪明的时候,今天这件事他还真是一猜一个准。
不过,余秦筝也没有打断让年光笑知道。
当然,余秦筝也得承认,她的人缘向来不是很好,她也没有什么朋友,国内,国外,以前,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因为余秦筝坚持不用伴娘,所以,年光笑那边也没有伴郎,不过,年光笑不缺朋友,还是有不少人穿的人模狗样的跟在年光笑的身边做着一些伴郎做的事情。
她的婚礼,两人未眠3
在这群人里余秦筝没有看见霍冧,莫名的就松了口气。
“是不是时间差不多了?”余秦筝站了起来,只是,当真是有点不适应身上这一套婚纱,一起身,直接就踩到了裙摆上,要不是严娇手快扶了一把,她真就摔地上去了。
婚纱是年黎翔让人准备的,一直到今天余秦筝才穿上,按照她的身形定做的,大小合适。
只是,婚纱上的施华洛水晶和钻石的点缀让这条裙子有些沉重,那长长的奢华无比的拖尾,甚至让余秦筝觉得有些累赘了。
“这身裙子给你穿还真是浪费了。”年光笑啧啧啧的感叹了一句,“据说价格不菲,你这条裙子还没有穿你身上,老头就已经将这条裙子的来历放到了网络上炒作了一番。”
余秦筝抬眸看了眼一脸揶揄和嘲讽的年光笑一句话没有接,喊了严娇就先抬步走了出去,将年光笑和他那一干好友直接丢在了那里。
“哎呦喂,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心急的新娘,这新郎都还没有出去呢,她倒是着急火燎的先出去见人了!年少,你这还不赶紧追出去,别让人以为是余秦筝这个新娘娶你,不是你年少娶她余大老板!”
年光笑一哥们乐呵的推了年光笑一下那嘴上说的话,不见得多讨喜,听着像是在打趣,但是,仔细一回味,有好像在挑拨着什么。
想着前头等着的年黎翔,再想想口袋里那一张张银行卡,年光笑到底还是快步的追了上去,然后拽了余秦筝的胳膊往自己的臂弯里一塞,以手挽手的姿态,带着余秦筝进入了教堂。
放眼过去,整个婚礼现场高调且浪漫,满目琳琅的鲜花,甚至都还带着新鲜的露水,全部都是从全国各地乃至全球各地空运而来装扮上去的。
入口处,余秦筝一个人站在那,没有能挽着她的手将她交到新郎手中的父亲,从走出化妆间,她的脸上,从始至终都一直带着浅浅的,得体大方的笑容。
余秦筝的视力很好,所以,即便相隔甚远,但是,一眼,她就认出了坐在第一排靠过道的那个身影的主人。
是霍冧。
随着婚礼进行曲,她一个人,捧着花束,一步步,朝着前方带着邪笑的年光笑走去,毫无意外的,需要路过霍冧的身边,与他擦身而过,然后站在年光笑的身侧,成为今天的女主角。
牧师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按照流程询问着让人倒背如流的台词,询问着年光笑是不是愿意去余秦筝为妻。
“娶啊?不娶也得娶啊,都到了这份上,你这不是问废话吗?要是不娶,小爷能站在这和你唱大戏啊?”年光笑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长长的话,明明一句我愿意,三个字简简单单就能够回答的问题,他硬是用一句长长的引得底下人不禁发笑的话来当做回答。
只不过,大多数人是笑了,年黎翔脸上的表情却不好看了。
“光笑!”年黎翔站在一边警告的呵斥了还在犯浑的年光笑,然后示意有些呆掉的牧师继续。
她的婚礼,两人未眠4
余秦筝始终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即便刚才那阵阵嘲笑的对象是她,但是,她依旧静静的站在那,笑容浅浅,仿若一个聋子一样,什么都听不见。
她不知道,今天客人的位置是谁安排的。
她站在那,一抬眸就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坐在那的霍冧,能看清楚他今天戴了一条暗灰色带着金丝会反光的领带,也能看清楚,他眉眼间的淡漠。
这是一场于她无关的婚礼,她仿佛置身事外。但是,也仅仅是仿佛。
而他,则是一个旁观者,一个真正的旁观者。
旁观者年光笑对她的奚落,旁观者年光笑给她的难看,旁观者别人对她好不遮掩的嘲讽。
余秦筝听见牧师一再重复那个问题,“余小姐,请问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的这位年先生,成为他的妻子,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相互照顾,相伴老去吗?”
她的心里有一个回答,不愿意。
但是,她的耳朵却听见她缓缓开口,告诉所有的人说:“我愿意。”
从她懂事,父亲就教会她,再不开心,也要记得笑,只有保持笑容,别人才不会看见她的情绪,不会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才不会让人得到机会欺辱她。
就如同现在,她唇角上扬十五度,保持着浅浅但是并不生硬的笑,她的眼眸一片平静,像一片宁静人工湖泊,虽在阳光下依旧波光盈盈,但是,一滩死水,没有波澜,也起不得波澜。
而后,交换婚戒,两人各自替对方戴上今天才刚见到的婚戒,没有拥抱,也没有拥吻,她随手将捧花一丢,看也未看那边传来的一阵热闹。
好在,至少还有人接了捧花,而不至于让她这个新娘的捧花落到无人肯要的地步。
这一整个白天,余秦筝都在笑,不知疲倦的笑,面对宾客,她笑,面对记者的镜头她依旧在笑,似乎,笑的特别开心,也笑的特别的幸福。
婚宴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散了场,不过,却不算正式结束。
年迈的撑不住的先回了家,而仍旧闹腾的年轻人依旧留在那里继续闹腾,约森赶过来的时候,这边的晚宴已经彻底沦为酒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