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礼天生拥有一双蓝瞳的事情,宋惜月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这双蓝瞳必须出现,唯有如此才能做实白娇娇的身份,做实顾浔渊勾结之罪,叫皇帝没有再护着他们的必要与可能,将他们彻底送上死路。
只有顾知礼平安出生,宋惜月与宋家,才能完完全全摆脱顾浔渊和白娇娇,不至于叫他们的罪名连累。
面对凌虚子的疑问,宋惜月很清楚他在想什么。
但事以密成,她只是淡淡一笑:“到时候先生便知。”
见她如此,凌虚子也不多问。
“一切听凭小姐差遣!”
此时,京兆府衙门。
顾浔渊挨了结结实实的十个大板子,正虚弱狼狈又倔强地下了刑凳。
疼痛叫他脸色惨白浑身是汗,此时此刻跪趴在地上,看着顾文岳的眼神里,怨毒几乎凝为实质。
都是他!
他明知道下官告上官是告逆罪,他却还激自己来京兆府衙门告状,他用的是激将之法!
顾浔渊咬牙切齿地看着顾文岳,只恨自己没有多想几分,才叫这奸佞的文臣摆了一道!
“啪——”
惊堂木重重拍落。
京兆府尹孙正时看着堂下的顾浔渊,道:“顾教头,还站得起来吗?”
说着,不等顾浔渊回答,又道:“不应该啊,不过区区十大板,寻常妇人都受得住,以顾大人武将之身,竟然受不了吗?”
听了这话,本来想说自己站不起来的顾浔渊阴狠地抬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当、然、站、得、起、来!”
说着,他强忍着腰臀处钻心刺骨的痛楚,单手撑住刑凳准备站起来证明自己之时——
衙役“咻”地将刑凳往后一抽。
顾浔渊猝不及防,抬到一半的屁股直线坠落,狠狠地、准确无误地将挨了打的伤处重重压到了地上。
“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衙内衙外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抱歉啊顾教头,小的没看到您撑着刑凳,小的要是看见了,必然知道顾教头站不起来,就肯定不会把刑凳抽走的!”
“肇事”衙役冲上来就是一顿点头哈腰,一边认错一边伸出手去搀扶顾浔渊,态度极为诚恳,换做旁人,定然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奈何顾浔渊就不是旁人。
他一把拍开伸到跟前的手,恶狠狠地盯着那衙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你敢戏弄本官!”
衙役端着一张老实的脸,闻言不解地挠了挠头:“小的当然不敢戏弄您啊,您虽然只是个从七品,可大小是个官儿。”
“我……哎呀,我连个品级都没有,哪里敢戏弄您呀!”
说着,衙役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顾浔渊跟前:“求顾教头明察,我真的没有故意让您摔个大屁墩儿啊!”
看着自己只是问了一句话还什么都没做,就已经露出一副被欺负狠了模样的衙役,再听着他一口一个“教头”一口一个从七品,顾浔渊只觉得心中呕血。
恨不得一巴掌把眼前的衙役拍飞出去。
“你……”
“啪——”
顾浔渊正想说点什么为自己据理力争的时候,惊堂木再次响起。
“肃静,此乃公堂之上,莫要喧哗!”
孙正时话音才落,刚刚还在猛猛求饶的衙役动作立刻停止:“属下遵命!”
“顾教头,我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