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硬床板上,喝过粥后全身仍旧乏力,若隐若现的头痛更加令人折磨,虽说身上的伤感觉好一些了,但是那些来自心灵上的折磨弥漫良久也无法消去。
那些已经痊愈的伤口似乎还在皮下隐隐作痛,不存在的咸水更是感觉令人窒息,恐怕我下辈子也不会想去海里游泳了。
吴文庆收回我手上的碗筷,迟疑着好像要开口说些什么。
我的视线转向他,看着他的脸率先提出我的问题:“为什么你又要救我?”
吴文庆立马像是被我问住了,他将碗筷放到陈旧的床头柜上,视线低落起来,“我对不起你。”
他确实对不起我,欠我两条命,具体来说是三条,不过,武小楠是属于罗伊的,如果要索命的话也是她优先吧。
我沉闷的叹了口气,侧过头去不再看他,根据我现在的处境,我也基本能推理出事情的大概,看来组织的内部分裂出了一个全新的派系,我就干脆叫他们叛逃者吧,他们在缺乏组织管理的国家由组织提拔上高位后叛逃出组织。
叛逃者整体来说有一个在很高位置的领导者,而他们需要继续往更高的位置爬就必须铲除他们身后的组织。
但是还不知道吴文庆到底是什么时候和他们合作的,目的是用我来转移组织的注意力,以确保他们不会注意到叛逃者的领导者。
大概是这样吧,稀稀碎碎拼凑出来的,那么要说的话其实我现在还是没有摆脱烟雾弹的身份。
只要我还活着,就几乎不可能摆脱这个身份,那么我到底是出局了,还是这仍旧是计划的一部分呢?
我到底能不能相信吴文庆,我到底,有没有真的逃出来?
“接下来呢,你要带我去哪?”我转回头,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吴文庆。
吴文庆的身形顿住了,他站在门前,回过头来看我,“我会完成我的诺言,带你去见幕后的人,但就目前来说,我不能向你透露他的身份,否则会毁掉这一切。”
恐怕我还在计划中。
我心中暗笑,甚至在想就算我真的见到了那个幕后的人,那又是不是真的幕后人呢,还只是又一个编织的谎言?
我真的累了,不只是身体,心灵上更是接近崩溃。难以想象,我最信任的人导致了我身边的悲剧,曾经那个我爱着的他,一手编织了这个令人绝望的谎言。
。。。。。。
组织不会放弃找到我的,我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我毫不怀疑他们会为了我跨越整个地球,无论躲到哪里都没用,迟早会被找到的。
我清楚组织的行事风格,就算我雷厉风行的父亲已经不在了,但就我前几天的经历来说组织肯定没有变好。
如果再落到他们手里。。。
我感觉浑身后背凉,恐惧的情绪直冲大脑。
“要不你还是给我个痛快得了,告诉我一切,再杀了我吧。”
吴文庆看着我沉默了很久,视线慢慢的移开,“我相信你已经清楚了你现在的处境,所以我不能那么做。”
他至少很诚实,我哭死。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把我送到组织?只是为了让组织知道我还活着?”
吴文庆微微垂目,“按照计划,我要把你逼疯,让组织拿你也没什么办法,给他们一个暗淡的希望能够极大的打击他们的士气,甚至可能一击击垮他们,但事情展的太快,并且。。。”吴文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彻底没了声音。
“并且我的意志太坚定了是吧。”我露出一个苦笑,实话实说,但凡是个正常女孩,遇到这种的事情都肯定会精神崩溃,但是我人生的前14年已经足够糟糕了,虽然说后面的生活也不尽如意,但是还不足以击倒我。
当然,如果再来一次夏可可,或者让我看着罗伊死在我面前,也许他们就成功了。
离崩溃也只差一步之遥,但就现在的处境来说,也许清醒反而是一种折磨吧。
我疲惫的缩回被窝里,凝望着天花板说不出话来了。
我的命运就只是当做别人的嫁衣,那个幕后之人的一句话就能左右我身边人的生死,甚至组织覆灭的时候,恐怕我也会失去利用价值而死,真是荒唐至极。
行吧,既然被迫困于此局中,那么我更想去看看到底是谁塑造了这个局了,我要让他血债血偿,我要为夏可可和罗依报仇。
等着吧。
连续吊了七天的吊瓶,身体上的不适得到了极大的缓解,空暇之余抵抗组织的医生甚至请人帮我补好了牙。
以后不用继续吃流食了,挺好的。
抵抗组织的规模还是比较大的,粗略估计人数在一百人以上,不过武器装备比较落后,不过就规模来说组织想要短时间内攻下这里很困难,再加上抵抗组织的总部联通了,四通八达的下水管道,逃跑路线可以说是多得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