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她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摆弄这些玩意儿,到了晚上她就关门闭户。
可每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都能闻到房内飘着极浅淡的冷香。
柔安狐疑着去看了门窗,都是完好无损,她纳闷了好久。
她的婢女捧了件衣裙来,说是皇上空闲下来了,要带她出门游玩。
柔安犹豫了下后便同意了。
憋了这么久她也确实闷,而且在际州城的时候,秦衡也不许她出去。
现在想想,秦衡不让她出门可能就是为了让她躲着他吧?
走在街上。
柔安看着他和自己都穿着同样月白色的衣装,脑子里面,一些破碎的画面在反复地翻涌。
导致邵承冕兴高采烈地和她说话都没有听到。
感知到声音,柔安蹙着眉,后知后觉地看他,“你说什么?”
邵承冕垂下了翘起的嘴角,吸了口气,“无事……”
和他在一起就这么难熬,才能让她时时刻刻都挂念着她那个‘夫君’么?
气氛凝滞了起来,两人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往前走,柔安视线撞进了一片糖画儿里,星眸登时就亮了几分。
“我要一个这个,”
柔安指了指兔子,那摊主抬头看了看他们便低下了头。
做好递给她,那小贩儿笑道,“公子是不是惹了贵夫人生气了,上次见你们来还是牵着手呢!”
柔安诧异地看着邵承冕,张嘴咬了一口糖画。
原来他们以前生过这么多事儿吗……
回忆只会让人越来越痛苦,邵承冕虚浮地扯了扯唇,给了他一块银子,“不用找了。”
咔吱咔吱的咬糖声像把他完全隔绝在外,只剩他一人回忆着两人甜蜜的过往,煎熬在现在的苦痛中。
邵承冕的眼眶立即红了。
他快走了半步,抬起掌心揉了一下眼睛。
半晌。
“你哭了么?”
柔安站在他身后问道,看着他的肩膀一晃一晃的。
“没有,”
“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柔安叹了口气,从背后轻轻地抱了他一下,“你转过来,我给你吹吹吧,”
他摇摇头,肩膀颤得更厉害了,柔安握着糖画的手上都滴了水迹。
柔安抱得更紧了紧,她小声说道,“你今晚回房睡吧。”
——
际州城大捷,初雪,也是际州城官员们行刑的日子。
华宁殿中烧了地笼,她席地而坐,听她的婢女忍冬讲着外面的事儿。
“娘娘您没看见,今天听说由皇上监斩,外面的人可多了,百姓们都在拍手叫好呢!”
忍冬绘声绘色。
柔安也忍不住捂着嘴甜笑,“看来皇上很得民心啊?”
经过几天的相处,柔安能感觉到他们之间那种无形的默契,她喝水,他递茶,连拆头这些小事他都要亲力亲为,并且和她的步骤完全一样。
忍冬挠了挠头,嘟囔着,“直到现在听您叫皇上还是不太习惯呢,”
柔安笑了一下。
外面突然嘈杂了起来,殿门猛地被推开,柔安瞥了一眼来人,手中的茶水打翻在桌上。
她站起身惊道,“秦衡?”
秦衡一身素白长袍,神色冷寂地大步往前走,“夫人,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