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就走。
“唉,”孟然心虚地站在原地挠了挠头,她还记着宸贵妃坠崖那天的仇……怎么办?
柔安坐在榻上,看着这群婢女齐身冲她行礼,她有些诧异地问道,“我是贵妃?”
旋即看向了在外殿和那名老者交谈的邵承冕,她眉心一跳,“那他……”
见柔安一副茫然的模样,忍冬惊慌地退了半步,哀声道,“娘娘,那是皇上呀!您怎么不记得了?”
柔安凝着那个高大的男人沉默不语。
是了,只有皇帝,才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翻天覆地。
帘子后头邵承冕的表情严肃,听着关太医的回禀,他手紧握上椅柄,“外力所致的失忆?那怎样才能恢复?”
关太医沉吟了会儿,抬眸,“这种病症不好之处就是定数未知,可能是三天五日,也可能是一年半载,这……”
关太医无奈地摇头。
闻言,邵承冕的面色渐渐消沉了下去,他望向了坐在榻上无忧无虑的柔安,“也可能是一辈子都记不起来,是吗?”
关太医不忍打击他,只模糊地说道,“要是让娘娘多回忆一些过去的事儿,也是有助于恢复的。”
这时候,邵承冕的心思敏感至极,他自然能听出来关太医的意思。
高挺的脊背立时萎靡了下去,他摆摆手,嗓音嘶哑无力,“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惊吓折腾了一晚上,柔安的眼皮早就困乏的要命。
她一开始还能盯着坐在外面的男人,后来渐渐的就睡了过去。
屋子里十分暖和,迷迷糊糊中柔安感觉自己浸在一泉温水中,十分舒服,她猛得睁开眼睛。
身上的外衫被脱了去,她好好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而那个男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榻前,手里拿着秦衡送给她的那个玉佩。
柔安见状伸手就要夺,厉声道,“还给我!”
邵承冕抬手躲了一下,颤声问道,“你先告诉我,这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
“你这个贼,不问自取就是偷!”
柔安对他刚升起的隐约好感顿时烟消云散,顿时也不管不顾了,她大声叫道,“那是我夫君给我的!”
“夫君……”
邵承冕垂眸嘴唇蠕动着。
不多时,他看向柔安的表情就似哭似笑,癫狂道,“那个人,他怎么会是你夫君啊桓桓,我才是,朕才是啊——”
邵承冕的情状有些疯魔。
他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外走,没过一会儿就捧来了一堆锦盒丢在了床上。
柔安被他的行为吓得说不出话,抖簌着身子缩在床榻里面。
邵承冕直接膝行上了床,扯过她,将盒子一个个地打开塞进她手中,
“这是你常戴的凤翅金红宝钗,记得吗?这个,这也是我送你的,用大东珠镶起来的花冠,你不是说要等春日的时候别在髻上么?”
“还有这个,这个字画,”
“脂膏,对……”
邵承冕说着就翻找出了几个小玉盒示意给柔安,“这些是你爱用的东西,你看,”
他眼圈泛红,颤抖着手想将盒子打开,越焦急,越握不住,他不禁崩溃地大吼,“你的夫君是我,是我啊……”
见他这样吓人,柔安的泪也涌了出来,她手里紧握着那只金钗,哭道,“可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啊,你叫我怎么办?”
柔安心里清楚,他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这个脂膏,和她自己调制的味道一模一样。
柔安的嗓音里带着哭腔,“那些事儿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你给我点时间,别这样逼我好吗?”
说着就安抚似地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细指擦着他的手背经过,邵承冕登时便回过神来。眼眶里酸涩难忍,这是重逢以来桓桓第一次主动碰他。
他攥着柔安的腰肢按在了怀里,柔安僵硬了一下,没有推开他。
“对不起,你别害怕,对不起……”
听着悲恸歉疚的男声在上方一遍遍响起,柔安的心头怔仲,仿佛被人扼住了胸腔般得憋闷。
不知是不是愧疚使然,那天晚上后,柔安没再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