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下听得郭荣之言,江秋白虽不知郭威遗命与这龙脉有何关系,想着楚南风当日的吩咐,但猜此事非同小可,又忖郭荣的安危也是不可忽视,自也不敢一时应命,一番斟酌过后,便道“不若微臣去城中通宝阁,叫箭卫传信给尚佑,让他与赵师兄赶来秘办此事,皇上以为如何?”
郭荣闻言也是迟疑起来,思索片刻,言道“如此也好……但要如何交接?”
“皇上可将剑甲与冠袍交于微臣,微臣将它藏于宅中,传信尚佑与赵师兄直接到微臣宅中取走便可。”
郭荣看着手中的锦囊若有所思,片刻后递与江秋白,“那师叔回去之后……留信一封与他们,让他们务必按锦囊中的时间办事,切切不可疏忽。”
“请皇上放心,微臣定会安排妥当。”
“好,那师叔暂先在此等候,我即刻去将冠袍剑甲准备好。”言罢疾步离去,但见他以帝王之尊亲自去安排,足见此事之重要,江秋白心头便是如负重山。
一柱香后,便见两个侍卫手抬一个箱子放在御书房前廊道上,紧接着郭荣缓步进入,身后弯腰跟着一位手捧圣旨年有五旬的太监,随郭荣走到御案前,那太监站直身子,圣旨一张,言道“光禄大夫江秋白接旨。”
江秋白一愣,旋即口呼万岁叩拜在地。
“光禄大夫江秋白,从先帝有年,随朕治澶州、开封,尽才识武功,恭心慎事,屡献良策,朕以为师。知先生雅志,扬书经仁德,开智民风为念,赠太师、中书令冯道所拟之刻版《九经》一套,以表朕心……”
江秋白顿然明白郭荣为不使人怀疑,将剑甲冠袍放于箱中,以赠《九经》之名为饰,便于送到自己宅中,忙是领旨谢恩。
回到宅邸,江秋白将箱子藏好,离府向东大街通宝阁而去。他是武望博弟子,与洛寒水是为师兄弟,阁中管事自是对他尊敬万分,知晓江秋白来意,便是马上将江秋白手书装起封蜡,着箭卫飞鸽传书太白书院。
事情办妥,江秋白便告辞而回,路过开封府衙之时,却是看见神虎营指挥使赵匡胤领着一众侍卫,行色匆匆从衙中而岀,特望见江秋白,赵匡胤脸上一喜,趋步上前见礼“见过光禄大人,下官还想到府上打扰……”
郭威在位之时,赵匡胤官拜步军滑州指挥使,当郭荣受封开封府尹后,将他调到身边任宿卫京城的马直军使,登基之后定升任禁卫神虎营指挥使。
“哦,所为何事?”江秋白略有惊讶。
“司天监的关监正失踪了。”
“失踪了?”
这关监正从寻青龙山龙脉之时起,与江秋白打过数次交道。但知其修为在神念大成,又在皇城内失踪,江秋白闻言一时惊疑,
“将近午时时分,圣上着人让他进宫面圣,这才现他不在司天监之中……”
“哦,今日莫非不是关监正当值?”
“是他当值,按理来说,他在卯时就该到司天监,只是……只是他为监正之职,司天监中又无人去监督于他,点卯官员一时不查……”
江秋白知他话下之意,摆了摆手道“那后来呢?”
“后来张郎官便去了他宅中查问,他家人言称未及卯时,关监正已去往了司天监,张郎官顿觉不妙,便将此事传禀圣上。
圣上便着令下官查探,下官就顺着关监正从宅中去往司天监的路道查起,结果在离他宅院一百余丈处的一条巷子中,现巷墙上有一道掌印,随行的张郎官看出这掌印是为关监正掌法所致……但想他应是与人打斗了。”
江秋白心中一惊,又听赵匡胤道“圣上知晓后,着旨下官与开封府衙着力寻找关监正,并着命下官将此事转告大人。”
言罢,赵匡胤取出一个锦囊,呈与江秋白,“这是圣上给大人的锦囊……”
此下已过午时,街道行人甚少,江秋白环顾一下四周,便将锦囊打开,取岀信纸一看,正是郭荣笔迹‘此事或与龙脉有关,当密查之。这两日师叔可在开封府内署理此事,我已口谕王府尹、赵匡胤听师叔安排。’
江秋白心头暗惊,略一沉吟,言道“此事府尹大人与你有何看法?
“这……只是不知事由究竟,故而府尹大人与下官只好先按下策查办。”
“下策?如何说法……”
“以关监正的身手若为人所掳……想必那出手之人出入这城墙也是易事。而现他失踪之时,将近午时,来人若是将他掳出城外,便是难以追查了。
故而府尹大人与下官只好先从城内查起……因伪汉进犯我朝的原因,城中过往的车马都有严查,刚刚府尹王大人已着人去查问城门守兵,早上岀城的所有车马情况……另外也安排了捕快以寻缉江湖大盗为名,去城中各大小客栈查问。”
江秋白心头苦笑,但知赵匡胤所言有理,便点了点头,“先带我去现掌印的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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