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哪里还吃得下?他放下碗筷,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柳婧,苦笑道:&ldo;这信是顾公写给吴郡太守的……本来这一路我还想着,有了这封信,大人就可出狱了。不过大人既然说了要等几天,那就等几天吧。这信还请大郎收好,怎么用,全凭大郎做主。&rdo;王叔一口气说到这里,人有点喘,拿起一侧的酒喝了几口。一直在旁边倾听着的柳母,这时突然说道:&ldo;老王,你见过顾公后,有没有提到顾二郎与我婧儿的婚约一事?他们有没有提到说要解去婚约?&rdo;做为母亲,最关心的永远是儿女。因此在这个节骨眼上,柳母想到的却是这件事。王叔匆匆咽下几口酒,点头道:&ldo;老奴说了,也问了。&rdo;他这话一出,一旁的婢仆都侧耳倾听起来,便是柳婧,也定神望去。王叔又咽下一口酒,顺通了气后,他认真地说道:&ldo;夫人有所不知,我这次在顾公那里,并不曾遇到冷落。&rdo;顿了顿,他严肃地说道:&ldo;顾公对我十分客气,我问及婚约一事后,顾公便说:当初定下婚约时,两儿女是彼此有心的,去年时,顾公曾经就婚约一事问过二郎。当时二郎的回答是:他会娶柳氏阿婧,但不是现在!&rdo;一句话令得柳母和柳婧面面相觑后,王叔又道:&ldo;顾公还跟老奴说,他们顾府,其实不曾因昔日戏弄之事而怪罪阿婧。他还说,小女孩天资过人,性子骄纵在乎难免,听说这几年亲家公亲家母一直在严加管教,想来现在的阿婧,是既聪慧又可人了。&rdo;☆、阎王的由来柳婧听到这里,腾地站了起来。她走到一侧的樟树下,抚着那粗糙的树皮一会,她蹙眉说道:&ldo;这其中有点不对。&rdo;什么不对,她也说不清,可她清楚地记得,每次与顾二郎见面时,他眼神中的对她的嫌恶,他语气中对她的不屑就没有掩饰过。她不觉得他那样子,是还愿意娶自己的模样。想了想后,她转向柳母说道:&ldo;母亲,这婚约一事还是等救出父亲后再说吧。现在不必寻思这个。&rdo;柳母点头道:&ldo;自是如此。&rdo;这时,王叔站了起来,他解开放在一侧的包袱,朝着柳婧说道:&ldo;大郎,这次我回扬州,顾公赚了我五十两金的路费,途中用去三两,还剩四十七两,大郎你拿着。&rdo;柳婧接过包袱,她从中拿出二两金推到王叔的面前,剩下的交给柳母,转向众仆认真地说道:&ldo;我们都是一家人,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等救出父亲后,家里会拿出一大笔金,让大伙松泛松泛。&rdo;她那里还藏了二三千两金的盐货,自是有底气说这个话。这里的仆妇虽然不知详情,平素从吴叔等人的对话中,也隐约知道自家大郎有了一笔了不得的财富。因此,虽然他们没有私心,此刻听到柳婧的承诺,还是欢欣起来。在笑声中,柳婧柳母和王叔又说了近一个时辰的话后,才放了王叔去休息。而柳婧,则是身子一转,朝着邓九郎所在的府第走去。吴叔他们还在那人手中呢,家里的情况处理得差不多了,她也得去面见那人了。只是那人离去前,恰好怀疑了她,不知这一次见到自己不告而别,会不会大为恼怒?只要一想邓九郎,柳婧的心跳便有点乱。于是,耽搁了大半天的柳婧,也无法保持淡定了。她干脆朝着那邓府大门快步走去。不一会,柳婧便来到了大门口。与去时不同,此刻那大门口,整整齐齐地站了两列银甲卫。这些手持寒戟,银衣银甲的高大侍卫,这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冰寒中透着傲慢尊贵的皇城脚下来客,光是站在那里,便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威煞。柳婧一看,也像另外几个访客一样,有点打退堂鼓了。她犹豫来犹豫去了好一会,才一咬牙朝着那两队银甲卫守着的大门走去。看到柳婧走来,这些人依然面无表情。看到她浑若无事地走到了队列中,另外几个做官员打扮的中年人,也提步跟了上来。他们刚一动,嗖嗖嗖几声尖哨的长戟划动地面的响声传来。却是几个银甲卫同时把乾尖在青石地板上长长一拖,在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刺耳鸣叫后,他们的戟尖,齐刷刷地指向那几个中年官员的腿脚处!那几人赫了一跳,同时向后一退。在他们退下时,几个银甲卫又齐刷刷收起了长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