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显看了眼抖着身子端着托盘过来的丫鬟,眉头拧起,似乎有些不耐烦,不待喜娘说什么,直接抄起托盘上的两个酒杯,自己端着一杯酒直接饮尽,另一杯递给了坐在c黄上有些傻眼的新婚妻子。严青菊被他盯着,硬着头皮伸手接过酒杯,也学他的样子喝尽。这种喜酒并不烈,但喝进肚子里仍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女人极少会喜欢喝酒,特别是她这种从小只喝花酿酒的闺阁女子,更不会沾这种酒了。喝完合巹酒,又在喜娘在唱答下完成了应有的仪式后,纪显袍子一撩,便道:&ldo;我去敬酒,你们好生伺候夫人歇息。&rdo;众人:&ldo;……&rdo;等纪显离开后,喜娘同情地看了眼坐在新c黄上的新娘子,看着柔柔弱弱的,那双眼睛盈盈地看过来,说不出的幽怨婉转,连她都心疼了,觉得她被许配给这样的男人真是糟蹋了,只是这些都是命啊,看着是她高攀,可是里面那些门道儿,京城里谁不知道,只是没在嘴上说罢了。喜娘和丫鬟们也依次下去守到门外,屋子里只剩下严青菊和四个陪嫁的丫鬟丹寇、丹橘、丹霞、丹云。京城的十月份已经进入初冬,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眼看着就要下雪了,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新房里虽然烧了地龙,但是人坐得久了,也会感觉到僵冷。丹寇见严青菊木木地坐在那里,忙扯了下身边的丹橘,说道:&ldo;姑娘,奴婢去打盆热水来给您洗脸,丹橘也去弄得暖手炉过来,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别让姑娘冷着。丹霞、丹云,你们在这里伺候夫人。&rdo;严青菊看着两个丫鬟,点了点头。丹寇先是帮她取下凤冠,将上了头油的发散下来,方和丹橘出去。丹寇刚出门,便见着一个穿着崭新褚红色衣裳的小厮,个子矮小,但脸上堆着笑,看着也颇为亲切。见到丹寇两人出来,忙搓着有些发冷的手过去,说道:&ldo;两位姐姐是夫人身边的得用人吧?我叫纪山,是爷身边伺候的小厮,两位姐姐怎么称呼?&rdo;听到是姑爷身边的小厮,丹寇知道自家姑娘想要在这府里立足,自然要先和纪显身边伺候的人打好关系,脸上也堆起了笑容,热情地道:&ldo;我叫丹寇,她叫丹橘,正想去打些热水给夫人净脸。&rdo;纪山听罢,忙道:&ldo;这种事情只须要吩咐一声便行了,耳房里有小丫头看着小炉子,应该有火。&rdo;纪山带着两人去耳房,不过却没看到什么小丫头,小炉子上架着个水壶,壶里有些水,却不够用来兑开洗漱。纪山有些尴尬,见两个丫鬟都冷眼看着,忙道:&ldo;今天婚礼,砚墨堂的人手不够,许是小丫头被叫走了,你们等着,我去厨房弄壶水回来。&rdo;等纪山忙不迭地跑开后,丹橘满脸怒火地道:&ldo;丹寇姐姐,这分明是瞧不起咱们家姑娘。&rdo;丹寇比较冷静,这种事情她早有心里准备,说道:&ldo;看来这砚墨堂的人心可不齐啊。&rdo;等纪山回来后,丹寇见他陪笑的脸,也不恼,拉过水壶后又道:&ldo;天气有些冷,爷也不知道何时会回房,咱们姐妹俩还想给夫人弄个暖手炉,要麻烦纪山兄弟了。&rdo;纪山忙不迭地又点头,勤快地去张罗了。丹寇很快便端着一盆兑好的热水进屋子伺候主子洗漱,将刚才的事情说了,见主子垂着脸慢慢地卸妆,不发一语,心里也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不好说话。等严青菊在丫鬟的伺候下净好脸,换上一身宽松的便服坐着时,丹橘也回来了,不仅拿回了暖手炉,而且还有一个食盒。现在天气冷,新房里的八仙桌上摆着的食物早已经冷却了,自然无法入口,而这食盒不用说,也是纪山的功劳了。食物是一碗热腾腾的汤面,还有些小菜配着,对于饿了半天的人来说,不蒂于珍馐美味。严青菊自幼常听她三姐姐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从来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也没计较什么,在两个丫鬟的伺候下直接开吃。&ldo;这镇国公府果然是一群没教养的,从这下人的态度可观一二。&rdo;丹橘心里有些恼火,抱怨道:&ldo;亏得这墨砚堂还是世子的居所,可是那些奴才仆妇们个个都向着东西院那里,叫他们弄个暖手炉也说没空,若不是纪山直接出面,这汤面我也弄不来。&rdo;丹橘冷笑道:&ldo;他们不过是欺咱们姑娘是新妇,抹不开脸,不好动手罢了。这下马威也特掉份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