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清醒的时间很短,昏睡的时间很长。清醒的时候,就对她抱歉地笑笑;昏睡的时候,象死过去了一样,一动不动。她决定回家去拿那些抗生素来,只要不对青霉素过敏,应该是不会吃出事来的。就算吃了没用,也只是没用而已,说不定就吃好了呢。她趁他清醒的时候,附在他耳边问:&ldo;benny,你能不能吃青霉素?你对青霉素过不过敏?&rdo;他摇了摇头。她又说:&ldo;我现在回去给你拿药来,你要顶住,等我回来,那些药一定能把你治好。holdon,benny,holdon。waitfor。&rdo;他嘴唇嗡动着,她把耳朵凑过去,听他说:&ldo;慢---慢---开,莫---乱来。i&rso;ll---waitforyou。&rdo;她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说她要回家去拿药,叫他帮忙听着点benny。然后她把电话放在benny手边,就飞奔下楼,钻进车里,向她的住处开去。回到家,她把药全都找了出来,用个袋子装上,又拿了换洗的衣物,就开车回到benny身边。他仍在昏睡,嘴唇已经全都干裂了,有几个地方在流血。她飞快地倒了一杯水,拿了几粒青霉素,喂给他喝了。过了一阵,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觉得他的状况好了一些了,她这才感到很饿很饿,想起自己从早上直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过。她打开冰箱,看到几盒饭菜,还有一盒子稀粥,大概是老板刚才送回来的。她拿了那个装粥的盒子,想看看benny能不能吃一点,但他仍在昏睡,她只好放回冰箱,自己打开一盒饭菜,也顾不上减肥了,很快就吃掉半盒。傍晚的时候,他醒过来,问她要水喝。她高兴极了,马上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她身上,喂他吃了一次药,又喂水他喝。他像一头干极了的牛一样,喝了还要喝。等他喝够了,她想把他放回c黄上去,他不肯,沙哑地说:&ldo;泡着我---&rdo;。她想他说的&ldo;泡&rdo;一定是&ldo;抱&rdo;的意思,她就坐在c黄上,&ldo;泡&rdo;着他的上半身,让他在她怀里睡觉。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她怀里,好像又沉入他的昏迷式睡眠里去了。九点多钟的时候,她正&ldo;泡&rdo;着他,靠在c黄头打盹,他又醒了过来,伸出手去触摸她的脸,好像是在看她脸上有没有眼泪一样,她欣喜地问:&ldo;你醒过来了?&rdo;他点点头,说:&ldo;我好饿---&rdo;她兴奋地跳起来,说:&ldo;知道饿就好!&rdo;她从冰箱里拿出稀粥,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端到他面前,把他扶成半坐的位置,开始一口口喂他,他象个孩子一样,乖乖地由着她喂。吃了小半盒,他就不肯吃了,她让他漱了口,又让他躺下去。等她把饭盒放回冰箱,再回到他c黄边时,他正在挣扎着爬起来。她慌忙把他按下去,说:&ldo;哎,你在生病,别乱动!&rdo;她刚一松手,他又开始挣扎着下c黄,她又把他按下去。他躺在那里,无力地笑着说:&ldo;傻呼呼的----,我要上洗手间---&rdo;她很不好意思,怎么把这事忘了。他这么长时间没上厕所,她差不多都忘了他会需要上厕所这个事实了,可能刚才的水分都变成汗流走了,现在不那么出汗了,尿就来了。她把他扶起来,一直把他扶到洗手间,让他在toilet前面站稳了,就想退出去。但他好像弱不禁风一样,似乎她一松手他就会倒下去,她只好从后面扶住他。他的肌ròu结实的背就在她眼前,离得那么近,使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刚才她抱了他很多次,也为他擦了很多次汗,但她都没意识到她是在搬弄一个几乎裸体的男人,她只在担心他的死活。现在死亡的阴影似乎远去了,他的性别特征一下子占了上风,她突然觉得很尴尬,因为她正紧搂着一个十分之九裸体的男人,而且在等他拉尿。她下意识地放松了一下两臂,他突然往后倒来,她只好又改为紧搂。她觉得自己的胸正紧顶在他背上,感到很不自在,而他站在那里,老是没拉出来。两个人就那么尴尬地站了很久,她才听到响声,心想,谢天谢地,总算拉出来了,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让她宽慰的声音了。等他拉完了,她又把他扶回c黄上躺下,她坐在c黄边的地毯上看他。他躺了一会,说:&ldo;我好肮脏,想洗&lso;糙&rso;---&rdo;她也觉得他出了太多汗,洗个热水澡也许没坏处。但她有点担心,她问:&ldo;你站得稳?会不会摔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