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了一会,从洞里传出来&ldo;嘎嘎&rdo;的獭叫声,叫了一阵便有一只獭跑出洞来,见外面没异常,便&ldo;迪迪&rdo;地报平安召唤同伴。接下来,一只,两只,几十只旱獭出洞,在枯黄糙丛中吃着青嫩的糙。几只狼扑了过去,胡乱一阵冲撞。所有獭子失魂惊叫往洞里窜,悄悄潜至洞口的狼守候在那里,在旱獭慌忙逃至洞口之际,一埋头就叼住了它。这一场伏击战,干净、迅速、漂亮,捕获了二十几只旱獭,全是精壮的打洞能手。二十几只打洞能手,被赶往工程基地,在骜枭等狼的监视下打洞。狼族是智慧高的动物,洞前有狼群督察,洞后是狼群帮着扒土,统一协作,分工细致。旱獭的粮食由几只狼采集,再定量分给每只旱獭,狼群向它们承诺,工程完毕就让它们回家。有了打洞能手,工程进展得迅速。参加打洞的狼也越来越多,吉布就是在众狼打洞的时候掏了狼崽。很快一条神秘地道就通向隆卡村寨地下。出口是不能轻易打开的,它必须是一个隐蔽的地方。想一想,洞口打开在一个猎人家里或打在人经过的地方,或打在狼狗睡觉的身下,那都是自找苦吃,暴露目标,引人入室。狼族有准确判断方位的能力。妈妈决定独自去隆卡看看具体地形。去隆卡是一个风险的事,这次行动是为了拯救身陷隆卡的我,妈妈不愿把风险给其他狼。他们参加打洞就体现了狼族极强的团结精神和集体意识,况其,有的狼家庭还因为参加打洞让吉布掏了狼崽。月黑星高的夜晚,妈妈跛着腿潜进了隆卡村寨。她很快就勘察好了潜伏洞的出口位置。春风微吹,妈妈奥菲敏锐的嗅觉闻到了她儿子赛赛的气息。在春天各种新生的气息里,这种气息是最让她沉醉的,空气中,只要有万分之一这种气息,妈妈奥菲也能感受到。她心潮澎湃又心弦颤动地追随着这种气息而来,躲过两匹狼狗的巡视,还躲过寨中一个串门的猎人。看到了我,她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紧紧搂我在怀,没有言语,只有哭泣。这难以控制的哭泣,这没有言语的万千愁肠的倾诉,让大灰感觉到了,抬起头来,张着耳朵巡视,它看到了一只巨大的母狼!只见跛脚的母狼与灰爱抱头痛苦了一阵,母狼舔吻着灰爱,要带灰爱离开,可那铁链将灰爱束住了。母狼急得团团直转,灰爱也团团转,甚至弯曲着身子咬自己的尾巴。母狼狠了,用巨牙去咬链子,铁链完好无损,母狼不泄气,憋足劲,又一口下去,&ldo;啪&rdo;一颗牙齿折断,母狼痛得&ldo;呜&rdo;了一声,鲜血从嘴里喷出,她伏在地上用舌头舔了一会牙c黄,猛地跳起来,更狠、更疯狂地向铁链咬去。身后是一阵犬吠的声音,隆卡的狗全部惊起,向母狼围扰过来……我喊着妈妈,让她赶快离开。妈妈奥菲已经失去理性,她似乎意识到了唯一能做的是孤注一掷。&ldo;吱&rdo;的一声,门打开了,吉布出现在门口,手中端那支冰黑的土枪,&ldo;砰&rdo;一枪朝妈妈射来。吉布是神枪手,如果不想完整狼皮只想结果狼的性命,那是百发百中的。这一枪就击在妈妈的肚子上,一个血窟窿顿时鲜明地出现,是那么痛苦地扎着我的眼睛我的心灵。鲜血从那流出,流在地上。妈妈顾不了疼痛,一个伏身后箭一般扑向吉布,吉布头一埋躲过了妈妈致命一口,但衣服给掀下了一层。妈妈从地上一翻身,猛地又是一扑,吉布刚抬起头,准确地判断了妈妈扑过来的方向,侧过身来,又躲过了妈妈的当头一扑,同时开动了第二枪,妈妈也一侧身,一颗子弹从她身旁射向天空。妈妈在空中后脚一点地,又向吉布扑来,吉布的衣服抓烂了,身上是道道血痕,额头上冷汗如雨,她清楚不能给吉布以喘息的机会,不能让他的枪声响起。我真不知身负重伤又断了一条腿的妈妈是哪里的勇气和能耐,像是蜜蜂一样围着吉布忽左忽右在地飞窜,让吉布的枪支无法瞄准,只能是没有目标地射击,同时大呼&ldo;大黑,大灰&rdo;。两只狼狗听到了主人的呼唤,发疯一般窜了过去,双向夹击扑向妈妈。隆卡村寨闻声起来的人们也拿枪拿杆地围过来了,妈妈终于寡不敌众,一阵枪响过后,倒在血泊之中,带着浓浓仇恨的狼血气息立即让狂吠的狗向四处散开,边跑边叫,最后停止吠叫,静息无声。我心肝撕裂地痛哭,呼唤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