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险些忘记了,自从和老和尚熟悉以后,老和尚每每总是逗她,俩人说话儿一大半都得是挤兑着来,平平常常相处下来,她倒是忘了老和尚本职,还是个神棍呢!
可是,
“这跟他离开有什么关系?”张烟只觉得这男人神叨叨的,说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什么的,最讨厌了有木有!
不过,既然洛凌渊这么问,当然是有关系的。
这点儿张烟也是知道的。
洛凌渊淡定的将翘着小尾指,掐着他手背上一星点儿的肉皮子左右轮着转圈儿的贼爪子给反手握在掌中,小心的看了眼软垫篮子里睡得正香的俩白嫩嫩的小包子,话音一转,轻声叹道:
“圣上老了!”
他老不老的关咱们……额,不对!
张烟眼睛瞪得溜圆,连脸颊也鼓起来。
弄不好还真得关她男人的事儿,这么着一算,自然也关她的事儿。
很不幸的,好似老和尚也没得安宁。
所以,
“大师这是被连累了?”
洛凌渊颔首,“嗯!”何止是连累?要不是大师声望摆在那里,怕是现下人都不知在哪里了?
“很麻烦么?”
“嗯!”
洛凌渊揽着张烟,下颌轻轻抵在媳妇儿发顶,眯着眼睛,很轻的蹭了蹭,沉默许久,低低吐出一个字。
其实,何止是麻烦?低头看着嘟嘴不忿的小媳妇儿,唇角浅浅勾起。
他从没告诉小媳妇儿,她认得的那个一见面就拿点心哄她吃,埋汰她却满眼慈爱的老者,对皇族而言,究竟有着如何的影响力?
圣上年纪渐大,逐有力不从心之感。而大师所擅卜卦之术,却给那些盯着皇位眼红的皇子们怎样的期望?
她同样不知,若是大师松些口风,指点一二,只一个‘真龙紫气’,便能给那位皇子带来如何的底气?
没经历过,也看过一些,转念一想,脑袋里略过一通,张烟就猜出个大概。心里头顿生生出几许怒气,咬牙道:
“真是脑子有病,他们争他们的,攀扯老和尚干甚?”想要问鼎大位,有本事自己抢来啊!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还得扯张‘天授’的大旗,把老和尚给牵扯进去,真是——
就该着那些个烦老和尚的抢不来才好呢!
知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恨恨的搁心里头画个圈圈诅咒他们的张烟暗腾腾的磨着后槽牙。
不知道什么回答,洛凌渊索性沉默不语。小媳妇儿的向来被叫娇宠着过日子,叫他怎么忍心,跟她掰扯那些个血淋淋的皇座,是用无数人的鲜血和白骨撑起来的,惨烈如斯。
而命数之言,如同捷径,谁又能放过这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