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驶进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道路似乎一直在脚下。就是不知道两边是什么。
傅宗延没有去想,也没有片刻掉以轻心。
他这么一路开着车,穿过漆黑一片的纵深峡谷,越过茂林遍布的阳光山坳,渡过横亘整个峡谷带的雪白溪川,一口气开了两天两夜,忽然就来到了海布拉鲁自治州的边界。
厄尔西峡谷的秋天在这里更加分明。
对岸的树影映照在川面上,泛着暖黄色的莹光。
车子在这里彻底报废得差不多。
摇摇欲坠的车门、布满弹孔的车身……虽然还能开,但能量石耗尽之后,车和百年前的车不相上下。
伤口两天里只短暂处理了一次,傅宗延下车的时候明显感觉疼痛加剧。
温楚给他仔细检查了伤势。
腐肉不再滋生,完全的愈合还需要一段时间。
风里飘来干燥又温暖的气息。
果实成熟的味道分外浓郁。
温楚忙前忙后,帐篷扎在一块突兀的岩石下方,视野宽阔,还能稍稍遮风挡雨。
傅宗延被他勒令好好待在原地。
危险短暂脱离,傅宗延也乐于远远瞧着他一边吃苹果一边洗东西。
只是当他们以为行程即将接近尾声,一场突如其来的潮热期打断了这一切。
当晚,傅宗延忽然睁开眼,他低头望着睡在怀里的omega,浑身的血液在瞬间亢奋到无以复加。
第五十六章
对a1pha而言,三个月一次的潮热期,只要有抑制剂,其余都还好说。
傅宗延望着熟睡的温楚,大脑有几秒空白。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是继续搂着人睡,还是赶紧离开。
最后一管抑制剂早就碎在了那架坠落的风隼里。
橡木的气息变得热燥又浓郁,温楚很快被吵醒。睡梦中的他先是挤了挤鼻子,然后在a1pha极具侵犯性的信息素里,产生最直接的生理反应。他红着脸睁开眼,脑子还没明白状况,仰头望着傅宗延,天真而懵懂的样子问他:“怎么啦?”
omega嘴唇饱满,湿润鲜红,傅宗延盯着,很难集中注意力回答温楚的问题。很快,温楚也看出来了。因为a1pha的体温逐渐升高。不过他有点担心傅宗延伤口,便去拉a1pha的衣服。
这一拉不得了,傅宗延就跟被抓住尾巴的大狮子,焦躁地往后退了退。他低头注视温楚伸来的手臂,细瘦的、白皙的,指尖带着粉色,稍稍蜷曲。有那么几秒,他似乎闻到了一点鸢尾的香气,甜蜜又细腻,只是omega一个多月前就渡过了潮热期,此时的信息素在傅宗延看来,居然淡到不可思议。
“温楚……”傅宗延垂着头深吸口气,抬眼的时候,眼底泛着血红,俊朗坚毅的面容看上去有些脆弱。
“我进入潮热期了。”傅宗延坦白道:“但是没有抑制剂。”
“你要不要开车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不要太远。”
“东西都带上。”
他的语调和语都与平常无二,思路也清晰,但只有傅宗延自己清楚血液里本能的冲动有多强烈。好像浑身的血管都在叫嚣,对omega的天然渴求这一刻确实如同生物本能一样印刻在骨子里。
更何况,他早就进入过。腔口的位置在哪里,触碰时会产生怎样甜腻的滋味,这些通通让渴求变得难以抑制。傅宗延说完就移开了目光,汗水一颗颗从太阳穴滚落,呼吸变得更加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