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没动。他坐在帐篷中央,仔细打量面前这个a1pha。尽管充斥的橡木气息让他额头也开始冒汗。但听着傅宗延话里的意思,他好像在告诉自己,现在剩下的最大危险,就是他。
温楚不知道a1pha陷入潮热期会怎么样。但是他知道傅宗延肯定不会伤害他。
他跪着挪到傅宗延面前,仔细瞧他。傅宗延被他看得莫名脸热,面前一双眼小猫似的,又大又圆地睁着,一个劲盯紧他。
慢慢地,温楚现傅宗延其实瘦了许多,前些日子伤口溃烂,一直没好,加上整整两天不眠不休的逃命,眼下,昏暗光线里,又被无法纾解的潮热期折磨,a1pha看上去苍白又疲惫。下颌长出青色的胡茬,虽然有处理过,但毕竟条件有限,温楚注意到,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旁,一道匕划出的伤痕还没落痂,狼狈愈显。
温楚注视着,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匕划痕,低声:“你想我走吗?”
仿若梦一样的语气。似乎他们在这里,在这个劫后余生的峡谷里,真的只是一场梦。
良久,温楚都没得到傅宗延的回答。傅宗延没有再动。在温楚指尖触碰到自己,皮肤顷刻产生一阵令他惊心动魄的战栗的时候,他都没有动。但也可能,他已经没有力气做出挣扎了。
温楚的视线落在傅宗延骨节分明的手上,a1pha手背宽阔,青筋尤其突兀,好像用尽力气在克制。
小鸢尾轻声笑了笑。
听到温楚的笑声,傅宗延表情些微困惑,但很快,他恨不得自己聋了,因为这样好听的声音进入他耳朵,即刻便带来一阵后脊背的酥麻。
“再不说话,我生气了。”温楚看他淌的汗越来越多,一边伸手给他擦一边笑着说。
额头的触感温柔又好闻,但对傅宗延来说,无异于最极致的酷刑,他闭上眼,哑声哀求:“温楚,别碰我了……”
真是可怜。温楚想。既然这样,还是对他好一点吧。
但一时的心软并没有换来以往一样的对待。主动投入怀抱的小鸢尾后颈被咬出鲜血,长久未曾经受的疼痛袭来,温楚才真正意识到,陷入潮热期的a1pha有多可怕。那会,他已经精疲力尽。帐篷外依稀能看见熹微的晨光。帐篷里却是一片狼藉。鲜血和各种液体混合在一起,鸢尾被橡木贯穿,浸出湿淋淋的水光。
温楚以为自己昏过去会好点。可情况展到后面,似乎变得有些可怕。傅宗延陷入了彻底的潮热,全凭本能驱动。他根本就没放开过温楚。甚至在温楚挣扎着爬开的时候,他手里还握着omega细瘦的脚腕骨。小腹已经鼓胀到疼痛,还一直往里灌着,而a1pha试图标记的冲动也再次萌生。但后颈混合汗液的斑驳血迹似乎提醒了什么,傅宗延每每停顿,之后没有再用力咬他,而是帮他舔去了鲜血。
一周的潮热期有多漫长,温楚已经失去概念。他只记得饿到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傅宗延会抱他坐在自己身上,喂他吃点东西,喝点水,但也仅此而已。这种时候,他都没有想过离开他的生殖腔。那里被撑开太久,已经习惯当傅宗延靠近就主动张开吮吸的生理反应。只是omega这样热情,终究不是好事。温楚被折磨得不轻。
他甚至都瘦了。没好好吃东西,就算吃东西,也吃不了多久,因为嘴唇会突然之间被时刻注视的a1pha吻住。所以当他不知道第几次醒来,对上双眼恢复冷静,面色忧心的傅宗延,当即张开嘴大声哭了出来。
傅宗延被他这样委屈的哭弄得十分不好受。他万分愧疚。怀里的omega就差被玩坏了,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长时间的纠缠,哪里都肿了。腔口短时间闭不拢,温楚只要被竖起来,就会有东西持续不断地淌出。这个时候,温楚会哭得更厉害,他觉得自己被很不好地对待了。即使这不是傅宗延的本意。
过往的每次亲密都太过美好,以至于让温楚觉得,这件事本来就是应该这样。但其实不是的。它比想象的还要残酷、还要不近人情。
傅宗延潮热期结束的第二天,温楚就起了高烧。他真的没有一点力气,喝水吞咽的动作都需要缓一缓才能进行下去。傅宗延依旧时刻抱着他,忧心忡忡的。关键温楚分量不重,傅宗延抱着抱着,会产生一种令他无比惊慌的念头,好像自己稍不留神就会把他弄没了。
厄尔西峡谷的秋天带来丰盛的果实和适宜的温度,但他们没有在这里待多久,毕竟条件有限。等温楚病好得差不多,傅宗延就开着那辆破破烂烂的车带他去了海布拉鲁自治州边界的小镇。
虽然地处争议,但这个名为科尔诺切的小镇比想象中要平和。
他们在这里休整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启程前往东部第五区。
小部分原因是经历过深入的潮热期,又没有标记,两个人的情况都有些不稳定,属于眼神接触时间长点都会不对劲的程度。傅宗延已经很克制了,但温楚病好了之后,好像被他弄得有点不安,属于想要又不敢要的状态。傅宗延陪着他安抚了几次,每次都舔到温楚小腹紧绷,十分着急地蹬着腿踢他肩膀。
不过最重要的原因,是在温楚病好的第四周,准备启程的前夜,忙着到处收拾东西的小鸢尾不知怎么忽然就晕倒了。他晕的地方实在不好,正巧在楼梯口,要不是傅宗延眼疾手快把人捞住,这下铁定摔得不轻。
不过还是把傅宗延吓得不轻。他认定是这一路来营养不良和纵欲过度导致的疲惫晕眩,于是行程被搁置,温楚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周。人都胖了些。
这段时间追踪的流亡军像是销声匿迹了。
也许是这个地方本就敏感,流亡军不敢大肆出现搜捕,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但事实截然相反。
另一边€€€€
东部第一战区。
一个多月前,闻峥的死传到会议室的时候,第一战区指挥官万朔带着宿醉的一身酒气正巧推门进来。
贺凛站在会议桌前,阴沉至极的面色对上看似不明所以的万朔,缓和了些许。
他换上一套政客的游刃有余,浅笑着同万朔闲聊起昨晚游艇上的两个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