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在路上捡的。这片峡谷还算友好。白天收拾好机舱,他抱着射器往周围转了转。一路没闻到大型猛兽的气息€€€€国家公园那会,他就对这种气息很熟练了。溪水从岩缝里淌出来,淌成一条浅浅的清澈水流,顺着岩壁弯弯曲曲。估计再往前,就能看到一条宽一点的溪流。温楚没有再往前走,拣了一些树枝就回去了。
入夜气温降低,峡谷底的风阴嗖嗖的。
温楚伸手轻轻碰了碰傅宗延肩膀,小声:“喝水吧……”
“喝完水再生气好了……”好像在哄人。
傅宗延:“……”
气笑了,他也知道自己生气。
就在傅宗延以为温楚会反省自己主动找死的行为,耳边传来温楚硬气的声音:“我就是要他死。”
“大不了一起死。”
“反正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omega语气坚定,凶巴巴的。
听到这样的话,傅宗延猝然睁开眼,他盯着温楚,眼神极其严厉。
“再说一遍。”
温楚从没听过傅宗延这样冷肃的语气,他微微愣了下,望着面色阴沉的傅宗延,不说话了。
但表情十分倔强,颇有种“我怕把你气死算了还是不说了”的慷慨大义。
傅宗延真的是要吐血了。
两人僵持片刻,温楚低着头,不看他,指尖拨弄水瓢,只是说:“喝水吗……”
傅宗延干脆闭上眼。
没听到回答,温楚抬头,见他这样冷淡,也不再问了,自己拿起水瓢抿了口,俯身凑到傅宗延面前贴上他又冷又硬的嘴唇。
感受到柔软湿润的触感,傅宗延愣了下。
带着些微暖意的水小股小股哺进他的口腔。
气到脑子昏是真的,但舍不得推开也是真的。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温楚。他希望他珍惜自己的生命,希望他健康平安,希望他快乐无忧,但不知为何,自从遇上他,温楚好像一直在颠沛流离、受伤烧、胆战心惊。
那会,看着温楚奋不顾身调转风隼不顾一切撞向追击的流亡军,傅宗延感觉心脏都要裂开。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席卷而来,让他痛不欲生,他只能紧紧抱住他。
嘴唇被人轻轻舔了舔。
小鸢尾明白他心底的情绪,在小心地安抚他。
可不知为何,一种挫败又沮丧的情绪渐渐袭上心头。
傅宗延神情疲惫又无奈。
喂完水,傅宗延睁开眼看他,温楚不和他对视。过了会,傅宗延的视线移到温楚的手臂,似乎一直没处理。只是作战服是黑色的,也就不大看得出来伤口到底怎么样了。
“怎么不包扎?”片刻,傅宗延问。
温楚低着头检查剩下的两管针剂,动作小心,闻言闷闷道:“不要你管。”
傅宗延:“……”
这大概是一种本事。
一种自己闯了大祸也能有恃无恐记仇当债主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