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是问你,你就少说两句。&rdo;倪道远声音不高,却很有效地阻止了倪渊。浅深走到一半停下,脑袋里闪过那天的对话。&ldo;你刚才也听到我所说的,你要遗产也不关我的事,但是,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你是不是该愧疚一下?&rdo;曾咏吟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为自己辩白:&ldo;小妹,你什么呢,我没对你做什么呀!&rdo;&ldo;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也不用隐瞒了。&rdo;&ldo;浅深,别这样,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怎么会害你呢?&rdo;曾咏吟的声音再焦急,再无辜,听在浅深耳里却如同一个手拿剧本的演员,上了妆,抹了彩,对着镜头开始演戏,因为太真,反而显假。&ldo;比起哥,我知道你更讨厌。只是,大哥不会掩藏,你却很会掩藏。&rdo;浅深站在楼梯上,有些自嘲又有些愤恨,&ldo;你只是太讨厌我了,所以,逮住机会时就变得有些兴奋过头不知道该如何把握。&rdo;背后没了声音,只留下低低的呼吸声。浅深继续:&ldo;知道吗,你让陈杰供认大哥实在是一招太失败的棋。大哥不是傻子,我也不是傻子,我只要找他对个质就知道了。还有,你跟易玥珊怎么勾搭在一起的我不管,可你也太疏于管教她的嘴巴了吧。&rdo;&ldo;你有什么证据。&rdo;曾咏吟终于不再假惺惺。浅深那时候心想,如果你能否认,那该多好,可是,事与愿违。对曾咏吟:&ldo;没有,我只是直觉。看来,我猜对了。&rdo;&ldo;就算你说出来,我也不会怕你的。&rdo;&ldo;是,你不用怕我。外婆刚才的话不是明里暗里都在保你吗,我能做什么?&rdo;浅深微眯了眼,睫毛盖过眼里锋芒,&ldo;姐,你以为我很得宠,两家的长辈都很在乎我,对吗?&rdo;曾咏吟反问:&ldo;难道不是吗?&rdo;&ldo;呵……&rdo;浅深讪笑声,落寞写满脸庞,&ldo;所以你才那么对我。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们不是在乎我,是可怜我。大哥看清了这点,所以,你永远都争不过他。而我,本来就不构成你的威胁,你下错注了。&rdo;思绪收回,浅深朝楼下瞥了眼,几个人都抬头望着她,好像只要她一声令下,就会奋不顾身地把曾咏吟碎尸万段。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梁浅深确实很记仇,她绝非善人,以德抱怨根本和她搭不上边。可如今她觉得很累,闹到最后还不是一场闹剧,给外人看笑话,自家人反目成仇,分外眼红。即便那是一个冰冷冷的家,可这还是希望不要破碎。浅深的表情变了几变,最终归于平淡:&ldo;算了,反正她在曾家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我不想闹太大。&rdo;浅深不急,倪渊倒是急起来了:&ldo;就那么放过她吗?如果你有什么担心的大可不必,我会帮你的。&rdo;&ldo;得饶人处且饶人。人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好。&rdo;浅深留下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后就快步躲进卧室去了。一进到房里她就倒在c黄上,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贴着胸口,握在手心里。望着房顶洁白的吊顶,亮灿灿的水晶灯,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辛梓的面容。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很恨她,还是很伤心,或者已经很绝望。心中像是被无数细致的棉线缠绕,稍微紧一紧就疼得厉害。浅深翻了个身,默默念道:&ldo;快过去吧,一切都快过去吧……&rdo;六十六问事情如浅深所说,不到晚上,确切地说一个小时后,辛梓就被放出去了。管他的警察没多说什么,跟他核对了一下物品,把他关进去时没收的手表、钱包、手机等还给他,让他签了几个字就放他走了。他把那些东西全部装到一个牛皮纸袋里,拿着离婚协议书的时候稍微失神了片刻,随即也丢进去。只有那枚钥匙扣他还握在手里。知道他放出来的人一个都没有,他不知道为什么警察突然同意让他取保候审了,或者真的是浅深为他做的最后一件好事。患难见真情,是不是有这么句话。好像还有句话,叫什么大难临头各自飞,似乎还有个成语叫一拍两散。辛梓站在路边拦车,脑袋里却扎满这些烂词句。傍晚,正好是交接班的高峰,他愣是站十五分钟还是没空车。拿出手机看了看,悲哀地发现没电,想想也是,都那么多天过去了,诺基亚的待机时间再长也长不过他在所里被扣的时间。